天空中的雪花簌簌飄落,北風像是狼嚎一般,幾如要將這片天地都給撕扯成碎片。
李長壽雕塑般站在碼頭上,幾乎已經變成了白色的雪人,旁邊的楊彪都小心提醒好幾次了,卻還是久久不能回神。
親身經歷了這杜大人的一遭,李長壽終於是明白,為何,後世對明末的文官,幾乎是往死裡黑了。
都他麼什麼玩意兒啊!
別看李長壽今晚與這姓杜的鳥雜毛接觸時間很短!
可。
其中消耗的那等氣力,絕不亞於李長壽指揮白魚嶺之戰,且,只比白魚嶺之戰更為兇險!
這幫生兒子沒XX的騷腥貨,是真他孃的殺人都不待見血的啊!
“爺,這天太寒了,咱們快點回去吧,小心凍壞了身子哇……”
這時,楊彪又來提醒,幾乎都帶上哭腔了。
別看他尚且年幼,但被李長壽親自帶的這幾個月,已然是成長良多,自然是深切明白他的責任的。
若是李長壽出了什麼事兒,他又怎可能有什麼好了?
乃至他的整個家族,老爹老孃,弟弟妹妹們,全都要玩完啊。
所以,對待李長壽的安危,絕對比他的安危更重要十倍。
“走吧,回去了。”
李長壽此時也不想給楊彪添麻煩,再次嘆息一聲,轉身便往回趕。
不過,隨著到了山下,開始爬山,被這暴虐的冷風一吹,李長壽的心胸也開闊了不少。
存在即是合理。
冰凍三尺,又豈是一日之寒?
大明的官場風氣一路走到此時,絕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事兒,而是一個階級,一個種族的事情!
又豈是那麼輕易便能改變?
要想在這等環境中活下去,乃至活的更好,李長壽要學的,要付出的,依然是多的很啊!
且,必須要比這幫人更穩、更準、更狠才行!
……
回到山頂小院兒,已經不早了,都快要到子時了,李長壽本想招呼七娘幫自己搞個夜宵,再喝點酒解解悶。
卻發現七娘已經睡下了。
這麼大冷的天,李長壽究竟對七娘有不少憐惜,便也不捨得再把她叫起來,當即自己去廚房的倉儲灌了幾壺酒,自顧自的在廚房裡就著鹹菜喝起來。
隨著兩壺酒下肚,李長壽胸腹間的血液,不自禁便是躁動起來,那等寒意,自也隨之飄得遠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