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玄洸笑道,
“自然不會令得小閣老吃虧的!”
說罷伸手從袖兜裡取出一個藥瓶來,遞給了嚴世蕃,
“這是甚麼?”
嚴世蕃問,吳玄洸道,
“前頭幾年家師入京侍奉陛下時,卻是有陸炳對家師甚是不恭,在陛下面前多有誹謗詆譭家師之舉,家師寬洪海量不與他計較,只是施那無上妙法,給了他一個教訓,想來這些年他也是吃足了苦頭……”
錦衣衛四處遍訪解毒名醫的事兒,妙真子也是有所耳聞的,他知曉那奚家人身上的毒是如何厲害,卻是半點兒不擔心陸炳會找到解藥,這麼多年他一直按兵不動,就是等著有一日陸炳能上門服軟,卻是一直沒有等到這一日。
妙真子倒也不懼,卻是根據奚紅燕的描述,自行研製出瞭解藥,只這解藥只能解毒一時,卻不能徹底根除,他原是想拿著這把柄有朝一日以此好同陸炳講講條件,換他能暗中支援景王,有朝一日景王上位之後自己大權在握,再行收拾陸炳,卻是沒想到這憑空裡冒出一個丹方來,倒是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為何是救命稻草?
話說這嘉靖皇帝雖說痴於修道,迷於煉丹,但便是個傻子被忽悠了這麼多年,也要變得聰明幾分了,更不用說屢屢上當的嘉靖皇帝,他自覺每日裡吃無數咽死人不償命的丹藥,身體不見半點好轉,反倒是越來越虛弱,自然是心頭懷疑,他倒不是懷疑大道不存,而是懷疑妙真子道行不夠,根本無法助自己修成正果。
因而皇帝是越來越不待見妙真子了,偏偏這時節嚴世蕃進獻丹藥,嘉靖皇帝服用之下,那是神效立現,有了這一顆丹藥,竟是將自己前頭吃過的丹藥全數都比了下去。
皇帝不由暗暗罵道,
“弄了半天,真正的高人在外頭,朕吃了這麼多年的丹藥,是吃的屎嗎?”
如此這般對妙真子是越發疏遠了,以前是日日與妙真子談經論道,現在卻是十天半月都不再踏入丹房一步,你讓妙真子如何不心慌?
他們這類人,又不是那朝廷的命官,靠著十年寒窗苦讀,又或是戰場殺敵拼來的官位,只要不得犯那殺頭的大罪,便是皇帝換了也能照樣做官兒,若是不牢牢抓住嘉靖帝,一旦皇帝翻了臉,自己就會立時從高高在上,打落塵埃,那下場必是悽慘無比,所以妙真子必要想盡法子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
妙真子便將主意打到了這丹方上頭來,只要自己能搶先一步拿到丹方,將此方說成是自己苦心孤詣,潛心數十年研究出來的,只要將丹藥煉製出來,必能重得陛下的信任。
妙真子對這丹方是誓在必得的,前頭也曾派了吳玄洸去肖家的鋪子買那丹方,可惜店家畏於趙文華權勢,又不知妙真子來路,還是將訊息賣給了趙文華,妙真子無奈只得尋到了嚴世蕃頭上,他知曉嚴世蕃可不是那般好相與的,便索性將陸炳出賣給了嚴世蕃。
嚴世蕃聽完吳玄洸的話,又看了看手裡的藥瓶卻是哈哈大笑,
“國師打的好算盤,這可真是一石二鳥啊!即得了丹方還將陸炳賣給了我,以後嚴某若是與陸炳掐起來,他豈不是可以坐山觀虎鬥?”
吳玄洸看著嚴世蕃笑的極有深意應道,
“怎會是坐山觀虎鬥呢,小閣老與家師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都是為了保得大家的江山平平安安,子孫綿延嘛!”
嚴世蕃與他四目相對嘿嘿一笑,
“好好好!這買賣……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