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街道一直走出城去,再無什麼意外。寧道奇追尋沈元景沿途留下的腳印,一追就是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已然是深入朔方,才遙遙撞見一大隊人馬,停在原地。
他估摸著約有上千之數,心中想著沈元景教授過的脫身之法,也足以應對,便驅馬上前。走近一些才看到,這些都是突厥武士,膘肥體壯顯然是精銳,圍成一個圓,中間有人在打鬥。
寧道奇牽著馬從人群中穿過,那些個突厥士兵不由自主的讓出一條路,卻又如同沒有看見他到來一般。
就聽得沈元景清朗的聲音道:“畢兄,難得有此機會痛快的鬥上一場,何必要急著躲避。”就見著他主動的朝畢玄打出一拳,拳勢巍巍如山嶽般厚重。
以畢玄這種性子,竟然不去對攻,而是往邊上一躲,沉著臉道:“畢某成名以來,從不主動和人聯手,沈兄要打,要麼單獨來鬥一場,要麼去和姓石的糾纏,非要我們兩個齊上,恕畢某不奉陪!”
原來此刻沈元景可不止是和畢玄一人打鬥,還牽連著石之軒,在和畢玄對戰的一瞬間,另一隻手已經和石之軒交換了三四招。
這邊的畢玄要跳出戰圈,卻不料沈元景仗著身法更快,往邊上人群衝。石之軒卻是不追,等畢玄無奈的跟過去出手攔截,他才又合身撲上,擺明了是要以二打一才肯出手。
寧道奇籍由三人方才一幕往前看,對面眾星拱月式的站著一人,身形高大,穿著一件亮眼的金袍,和頭頂寸草不生的禿頂一樣,在陽光下反射耀眼的光。
他左手一人穿著白袍,骨瘦如柴以至於像是一隻飢腸轆轆的白鶴,面容也是一般古怪,只是從雙眸的精光之中,看出不平凡來。
若再想到趙德言都只能站在他的右手邊,便將金袍禿漢的身份表露無疑,定然是草原王者頡利可汗。如此也難怪沈元景稍稍有要過去的動作,畢玄就不得不上前攔截。
已然如此兩三次了,畢玄也騰起火氣,大喝道:“既然你找死,就怪不得我。”騰起一拳,速度快到周遭之人全都無法瞧見,內裡蘊含了灼熱的力量,將空氣一併扭曲,讓人動起手來如同陷入水中。
沈元景也自擎起拳頭,卻又是另外一般模樣,透出一片寒風呼嘯,硬生生從乾涸的空中抽離出了了水汽,凝結成霜,帶著凍結萬物的意境,與對方的拳頭碰在一起。
另一邊的石之軒也急速攻來,雙手如同雨點,鋪天蓋地,輕重緩急,巧拙不一。沈元景單手連連變化,掌變拳,拳變爪,指、啄、勾不一而足,看似雜亂無章,實則遵循某種玄妙的軌跡,將對方的攻擊全都囊括在內。
眨眼功夫,三人就鬥了七八招,看來沈元景絲毫不落下風。周遭的突厥武士全都睜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置信,草原之神畢玄和人一起圍攻,竟然還收拾不下一個年輕人。
頡利握了握拳頭,這才明白為什麼只要敵人一動,畢玄立馬如臨大敵,如此神功,確實殺他不過一兩招,不禁嘆口氣道:“我這會才知道國師為何一招不接,便轉身離開,如此武功,實在不可思議。”
旁邊趙德言也是一臉慶幸模樣,說道:“好在我從統萬城離開之際,立馬放出了信使,若不是邪王趕來糾纏此人,我恐怕早已殞命。這人身法卓絕,可汗須得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