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啷”一聲,跋鋒寒抽出寶劍,遙遙指向魯妙子,說道:“這位先生,兩位佳人爭鬥,無論勝負,皆是由天而定,你突然偷襲,是何道理?”
邊上眾人也是一般模樣,一齊怒視過來,尤其起見著婠婠唇邊的一縷血線,頓生憐愛,恨不得把眼前這老東西大卸八塊、千刀萬剮。
魯妙子冷哼一聲,說道:“你這小子是非不分,這妖女乃是陰癸派當代傳人,你可不要被他的美色迷惑住了。魔門中人傷天害理,壞事做盡,人人得而誅之,老夫出手,有何不妥?”
別人或許畏懼他的武功和聲望,伏騫卻是不怕,哈哈大笑道:“中原武林都是你這般出手陰險,嘴上冠冕堂皇之輩麼?有種出手,便有種承認,偷襲就是偷襲,找那麼多借口做什麼?”
魯妙子臉上怒色一閃,他雖然武功不是最為頂尖的那一批,可想來地位尊崇,連寧道奇見了,都要恭敬的稱呼一聲“魯老師”,何如受得跋鋒寒與伏騫這等小輩的責罵奚落。
他當下就要出手,師妃暄急忙挺身而出,對著眾人遙遙一禮,丹唇微啟道:“諸般不是,皆由妃暄而起。魯老也是心急,為救我性命,才出手唐突,眾位要怪,便怪罪妃暄一人。”
她這一派動作落落大方,既不以落敗乃至寶劍被人奪走而沮喪,又不因眾目睽睽之下受人指著而惶恐羞愧,眼睛裡頭純淨無暇,如同湖面,將一切不必要的情緒全都深埋湖底,讓人忍不住想要探尋。
跋鋒寒嘆息一聲,收劍回鞘,說道:“既然師仙子這般說了,我還有何異議。”
伏騫眼中異彩連閃,看了師妃暄一眼,又瞧往另一邊仍舊是研究著色空劍的婠婠,來回幾遍,說道:“婠婠姑娘,如今群敵環繞,可要我護送你離去?”
婠婠這才抬起來頭來,說道:“不用了,婠婠若是要走,這裡頭沒有一個人能攔住。除非他們一起來攻,留下個幾十條性命,或許有那麼一絲可能。”
她說起人命,那語氣和神態如同在說貓狗一般,不見殘忍,亦不見有何慎重,平淡天真,如此才顯露出陰癸魔女的風采。
魯妙子眼中精光閃爍,暗道:“這魔女的武功都到了這般不可思議的地步,便是我全力出手,也不見得能夠勝過。妃暄還要差了一籌,若是不能借機殺死,再拖一段時間,差距拉大,等同於讓陰癸派氣勢大盛,魔漲道消之下,江湖更是有難。不行,今天一定要留下她。”
他朝著師妃暄看去,發覺對方也同樣看來,心下大定,正待開口,卻見對方搶先一步,站出來朗聲說道:
“妃暄還有一言,請諸位靜聽。為了武林平和不被魔門攪亂,為了天下眾生福邸不遭魔門破壞,哪怕是各位說我卑鄙也好,不講江湖道義也罷,今日無論如何,我也要將這陰癸妖女拿下。”
說話之間,她臉上透出聖潔的光,如同菩薩下凡,滿臉的慈悲和大義,卻叫人從心底感覺到了她的真誠與堅持。
不說跋鋒寒、宋師道、李天凡、李元吉這等小輩,就連宋魯、歐陽希夷、王薄一些武林名宿也都要忍不住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