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峰一棍接一棍的打去,並未有使出內功,卻不留手,純以肉身力氣來說,也比少林的執法僧要大得多。那些玄字輩高僧反而是面露欣慰,並不怪罪。
兩百棍下來,喬峰已經額頭見汗,玄慈背臀之間,早就血肉模糊。他運起內功止住疼痛,雙手合十拜了一拜,說道:“喬施主如此情形下,還能秉公而行,實在叫人欽佩。貧僧當年給汪幫主寫的信,確實錯了。唉,悔不當初!”
他每說一句話,疼痛就加重一分,最後汗水淋漓,臉都扭曲了。葉二孃在一邊淚水漣漣,也知勸不了。
喬峰默然,也不知道自己是願意知道自己的身世,還是希望一直隱瞞下去,頓了一會,才說道:“方丈,我與你的恩怨今日一筆勾銷。”
他方才棍打的時候,玄慈沒有運功抵抗,臟腑、大椎已全被打壞,不過是靠深厚的內功吊著一口氣,等這口氣一鬆,必然是活不成了的。
玄慈如釋重負,咳嗽一聲,吐出口血沫,說道:“多謝喬施主寬宏大量。”葉二孃連忙將他扶住。
他接著說道:“當年我受了一位好友的假訊息,才鑄成大錯。本以為他一樣是受人矇騙,並未多加責怪。數年之前,汪幫主要傳位給喬施主,我心內不安,又遣了玄悲師弟上門詢問,才知道這位好友已然亡故。我想著人死燈滅,便未加細想,還道可惜。前些日子玄悲師弟死在這人的成名絕技之下,我才明白,那人還活在世上。”
喬峰失聲道:“不是說玄悲大師死在姑蘇慕容手上麼,難道?”
玄悲點點頭,說道:“不錯,那個假傳訊息的人,就是慕容家上代家主慕容博。只是我思來想去,也不知道他為何要這樣做。咳咳咳。”
群雄一片譁然,這裡頭和慕容家有仇的也不少,本以為是慕容復所為,可現在看來,說不定是慕容博暗中行事。
沈元景突然出聲道:“姑蘇慕容家乃是後燕皇帝慕容恪的直系後裔,一直以來,都以復興燕朝為家族使命。玄悲說不得是窺見了他家裡頭的謀反準備,才招致毒手。至於死的其他那些人,或許是有錢,或許是有勢,給他盯上罷了。”
“原來如此,這就說得通了。”玄慈說道:“看來慕容博是為了要挑起宋遼之間的矛盾,他好從中漁利。唉,我這一時不查,險些釀成大錯。”
來此之人,大都是中原武林的豪傑,一聽有人要謀反,頓時群情激奮,吵吵嚷嚷的要去往姑蘇討伐,其中也不乏有眼饞其神功秘籍者。
沈元景輕笑一聲,說道:“我從華山而來之時,早就讓人通知了趙宋朝廷,現在慕容家應該已經被查抄了吧。”
眾人面面相覷,蓋因武林中人的念頭裡,江湖事江湖了,引來朝廷介入,十分不妥當,若非忌憚他武功高明,就有人要破口大罵他是官府的走狗了。
沈元景對於一些個議論並不以為意,他如今的武功,天王老子來了,也不用看其眼色,何況是一些欺軟怕硬的江湖人。
他又說道:“慕容家的莊園裡頭,藏著數百的兵甲,還有強弓硬弩,罪名昭昭,想來光是朝廷通緝,就夠他們受的了。”
群雄駭然,要知道一人若是私藏了三領鎧甲或五張弩弓,就要判處絞刑,幾百數之多,難怪沈元景要交由朝廷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