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伸手一招,那半個破碗竟然飛了過來,對方嚇得魂飛魄散,就聽了一句:“把這碗吃了,便饒你一命。”接著破碗落地,他躊躇不定。
圍過來的有三十多人,見著亭子裡面的人死得不明不白,俱都膽寒,不敢上前。沈元景輕笑一聲,主動攻了過去,手裡長刀隨意揮灑,每出一招,就帶走一條人命。
那小個子戰戰兢兢,深恨自己為什麼要多嘴,若悄悄逃走,便沒這麼多事,如今再要離開,已經遲了。那兩三個以為跑得快的,還是被他追上,一一殺死了。
等沈元景回到原地,只剩下小個子和頭領了,他眼睛一掃,那頭領一個惡狗撲食,抓住半邊破碗,就往嘴裡塞,咬得咯吱做響,滿口是血。
小個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口裡大呼:“大俠饒命。這關卡建了不到一年,大王是用來打探訊息、防備敵人的,並沒說要收費,是這姓王的貪財,擅作主張。”
那王姓頭領聽了,立刻轉頭過來,破口大罵:“什麼擅自……”話說了一半,一塊陶片沒嚼碎,順著溜下卡到喉嚨裡,他使勁往外咳嗽了幾下,咳不出來,又拿右手去掏。
掏了兩下,陶片卡在裡面,喉嚨裡又疼又癢,他便使勁一扯,陶片倒是出來了,可喉管也被劃破,吐出一大口血來。他雙手捂著喉嚨倒地,掙扎了一下,就蹬了腿不動。
小個子嚇得發抖,連忙轉過頭來,指著西邊說道:“大王在那邊山頭設了個點,每日都送兩隻信鴿來回,剛才大俠那番作為肯定已經暴露。”他言外之意,是殺人滅口也無用了。
沈元景坐到亭子裡面,問起當日王耀宇和越州宗師交戰的事,這人地位低微,知道的不多,只聽說王家的人還是逃了,褚開卻身受重傷,不得不躲了起來,只有王飛全身而退。
他又問了這一年來,江湖上發生的大事,小個子也只知道越州境內,在褚開重傷,王飛抽出精力應對王家報復之時,黑帝勢力發展極快,透過收容孟祥等先天高手,很快佔住了南邊大半的地盤。
其他一些瑣碎訊息,如雲州的人不知吃了什麼藥,突然強硬起來,屢屢犯境;平州封鎖了對越州的物資供應,“飛天大王”手下沒有油水,這才有那姓王的頭領想方設法弄錢;等等,諸如此類。
這人搜腸刮肚,一點存貨都說完了,沈元景見實在問不出什麼,上前一抓,他嚇得癱軟,正要倒地,又被提起,風聲呼呼響在耳邊,很快被摔在地上,這才敢睜開眼。
他發覺已經到了半山的石臺之上,旁邊兩個黑衣人跪倒在地,正是留在此處負責接發信鴿的人。往籠裡看去,一隻信鴿已然不見,頓時臉色慘白,道:“完了,訊息已經傳出,大王定然饒不了我們。”
那兩個黑衣人身子一抖,卻也不敢說話,他們父母妻兒都在王飛手中,反抗不得。
沈元景沉吟一陣,本待留在此地等王飛過來,但又想到,打傷或是殺了這人,豈不是便宜了黑帝。除非他不管不顧,耗費大量精力與時間,再去殺了黑帝,才能解恨。
可這一年不與外界通訊息,也不知王家近況如何,他此刻歸心似箭,於是冷哼一聲,道:“便先留你一命!”說罷往山下飄去,很快消失在三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