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心道:“那日在臨安見過這兩人的功夫,歐陽賢侄還是差了一些。蓉兒既然在剛才那個問題上出了力,那也不能怪我偏袒。”
他道:“不妥。他兩人總有一個是我女婿,若是不慎受傷,終為不美。不若我來吹奏一曲,誰能跟上我的拍子,誰便勝出。”
沈元景微怒,沉聲道:“黃島主是要用碧海潮生曲考量他兩的內功麼?”
黃藥師遲疑道:“自然不是。碧海潮生曲威力頗大,若傷了他們,反倒不好。只比音律,不談其他。”
洪七公“嘿”了一聲,心道:“這老糊塗不知看上臭蛤蟆那油頭粉面的侄兒哪一點,上趕著要把女兒推進火坑。若不是為了和華山掌門結個善緣,老叫花才不管這等閒事。”
沈元景直接道:“要是這樣,這局咱們認輸了。江湖中人對決,比了文采比音律,第三局你黃老邪若是說比書畫,我立刻去臨安皇宮,殺了趙昀,請你坐上大位,索性用趙家那套經義詩詞來招婿。”
黃藥師臉色微紅,終究是他再三偏袒,先壞了規矩,雖說女兒是自家的,可沈元景不定能夠做出什麼事來。
於是他點點頭,道:“第三局便比武,歐陽賢侄和郭賢侄……”話還未說完,沈元景就打斷道:“知道你寶貝未來女婿,這局便由我和歐陽先生代勞,看是他白駝山莊勢大,還是我華山派積累深厚。”
說罷,他站了起來,抬手就是一劍,刺了過去,歐陽鋒早就準備,抬杖一擋。他也不再攻,往亭子外面躍過,站在空地上,持劍以待。
歐陽鋒跟了出來,也不說話,當頭一棒打下。兩人前次有過交手,倒也有些熟悉,上來省去了試探,徑直往對方要害之處攻去,出手狠辣無情,倒像是作生死之鬥。
轉眼十幾招過去,歐陽鋒越打心裡越沉,對手的內功果然如他上次所見,要上了一層樓,他仍循著上次佔得上風的招法,手裡鐵杖猛烈揮擊,一招接一招。
沈元景並不吝於真氣,以手裡一把普通寶劍,正面抗擊。“噹噹噹”的聲音持續不斷,如同進了鐵匠鋪一般熱鬧。
很快歐陽鋒便有些吃力,這次受傷的換做了他。前兩天被全真七子圍攻,耗了元氣,又與沈元景對了一掌,吐了口血,縱然有史彌遠呈上的名貴藥材,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好得了。
沈元景怎會理會他受不受傷,自顧將雄厚的真氣化在五嶽劍法的招數里面,一招一招往對手身上劈砍。黃藥師越看臉色越凝重,心道:“才一個多月,這小子便如此厲害了,再過兩三來了,那還得了?”
歐陽鋒硬頂了些招數,心道:“如此被動,恐為眼前這人拖到筋疲力竭而死,只能求變。”他身子微微向前傾斜,右掌平推而出,使的正是他生平最得意的“蛤膜功”。
這招沈元景早有預料,使出“陽關三疊”,手、肘、肩協同,兩掌相接,兩人各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