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火堆旁,郭靖抱著重劍,一副愛不釋手模樣,這劍法極對他的性子,這柄重劍又極為適合這門劍法。
黃蓉突發奇想,道:“我覺著這把重劍若是開了刃,恐怕威力更甚。”
沈元景道:“開刃與不開刃,不在人而在心。若功夫不到,開了刃也只在劍上,若持此神兵利器便能輕易勝過敵人,便會有了依賴,何人還願去勤奮練功?反倒是功夫到了,草木竹石亦可傷人,此時重劍開不開刃,又有何區別?”
郭靖點點頭,道:“那便聽沈兄弟的,不開刃了。”
沈元景奇道:“我何時說不開刃了?”
“啊?”這下連黃蓉也驚訝,鬧不明白他是個什麼意思。只聽他說道:“獨孤前輩乃是執拗之人,且又心思活泛,這重劍開了刃,於他而言會有依仗兵刃的嫌疑,總是根刺,他對敵又無需靠此,開刃做什麼?
郭兄則不然,生性踏實,只會一步一個腳印的去做,至於開刃不開刃,他又不放在心上,給什麼就用什麼,能有什麼影響?”
郭靖憨憨一笑,黃蓉低聲嘀咕:“好的壞的都叫你說了。”
……
白練從天而降,奔若閃電,聲如雷鳴,挾著樹枝石塊,落入一條溪流當中,又轉眼流得不知去向。
這瀑布水流湍急,常人落入其中,立時便會被沖走。此刻郭靖凝神靜氣,扎著馬步,穩穩的站在裡面,還能舞動重劍,時不時挑起一塊巨石,直至力竭了,才上岸稍歇。
三人在這裡住了下來,沈元景自知內傷沒有那麼容易恢復,也不著急,一邊修煉,一邊教授兩人武功。
這些日子,是他穿越以來,最為悠閒的一段歲月。整日不用想著復興門派,也不用鞭策自己,時時奮發向上。郭靖是他少時崇拜之人,如何能夠想到,有這麼一天,他能做這位的“老師”,這也算得穿越武俠世界的一種樂趣了罷。
黃蓉也不空閒,每日練過劍法後,就帶著神鵰四處遊玩。這神鵰雖然已三百餘歲,可行為舉止,如同稚子一般,見來了玩伴,喜不自禁,一大一小,總能在山間野林,找到一些樂趣。
周邊的一些動物卻因此倒了大黴。那菩斯曲蛇之膽能夠增長功力,沈元景用不上,郭靖卻正好合適。這一人一鳥便像完成任務一般,每天都設法抓來一隻,取了蛇膽,剩餘蛇肉做羹。
有時候他們也不獨為吃食,純粹是尋些開心,譬如某頭黑熊,不慎被兩人遇到,來了個五抓五放,跑出很遠也被逮回,每次都打得鼻頭泛酸,抱頭求饒。
沈元景看得好笑,一意由她。人生在世,總是愁苦居多,歡樂實少,如這般天真的歲月,也不定能有多久,能過一天,便是一天。
如此快活了兩月,眼見著中秋之日臨近,三人告別依依不捨的神鵰,奔赴嘉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