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個父親想要看到孩子是這樣的。
“說過。”
攥了攥手指,南正勳微蹙眉,閉了一下眼睛,也跟著起身離開了座位。
面對面的場合下,年長者離席時,自己不能失禮地繼續坐著。
這也是家教的一部分,是刻在南正勳骨子裡的東西,哪怕他恨那個離席的人。
如果他是一棟樓,那麼姜勝熙就是打地基的人,而南載燦則是完成了全部的建築。
從來沒有熟識的人說過南家父子兩個人不相像的。
與外貌無關,而是心性。
“這裡就是恩勉給你說過的,當年你母親休養的那家療養院。”
出神地環顧四周,沈勝元有些疲憊地嘆了口氣。
這些年越來越容易回想起往事,斑駁的畫面就像老電影,明明看起來很模糊,卻能記得每一個情節。
“恩勉沒有對你隱瞞什麼,那的確是當年的經過。”
一瘸一拐地轉過身,沈勝元用一種既像是懷念,又像是歉疚的目光看著南正勳,下意識地向前抬起手。
真像,那雙眼睛……
“我現在無法得知當年的真相,不會武斷地判定真假,但錯了就是錯了,如果不是因為你,母親也不會是那樣的結局。”
任由沈勝元的手伸向自己,南正勳咬了咬後槽牙,壓住了心裡反覆翻騰起來的情緒,維持住了自己平靜的聲音。
話音剛落,沈勝元的手停在了半空,顫抖地懸著,指尖慢慢收攏回了手心裡。
垂眸斂目,身形一頓,彷彿又蒼老了許多。
“是的……我害了勝熙,也害了你,這是我一輩子的錯,到了下輩子都還不清的。”
拄著那支陪伴了很多年的柺杖,沈勝元慢吞吞地轉身走向這間茶水間的門口。
“這裡是你母親當年第一次來這家療養院的時候和我喝咖啡的地方,走吧,帶你去看一看你母親當年住過的房間。”
能聽到這個中年人聲音裡泛起的一絲沙啞和顫動。
看著沈勝元的背影,南正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