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情況出現反覆,但是也不要立刻就覺得很悲觀,先入院觀察一下吧。
和家人們一起說服了不願意再多花錢給家裡添負擔的母親,辦理好入院手續,把裴孝珍女士安頓好,南正勳拖著疲乏的腳步、帶著南佳恩專門去門診部和主治醫師確認了其他事情,然後找到了門診部樓下的長椅,兄妹兩個人挨著坐在一起。
南正勳雙眼無神地看著遠處,並沒有說什麼。
一路趕到醫院,跑前跑後忙到現在,停頓下來以後感覺全身各處都在滲透出疲乏感。
對母親的擔心,對家庭的責任,對未來的不確定,對現狀的不安,二十二歲的南正勳感覺有些迷茫。
看著形容疲倦的哥哥,南佳恩伸手輕輕攏住了南正勳的胳膊,緊緊地咬著嘴唇,想要說什麼,但是又遲遲沒有開口。
她現在最怕的就是南正勳會開始玩命地工作。
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但這個人的骨子裡依然保有著當初一個人在屋塔房生存下來的狠勁。
對自己的狠勁。
嗡嗡嗡……
找回了眼神裡的焦點,從口袋裡拿出開始冒著鈴聲的手機,南正勳定了定神,長呼一口氣,接通了電話。
“圭賢?現在休息了嗎?”
絲毫不掩飾自己疲憊的聲音,南正勳慢慢向後靠在椅背上,似乎是終於放鬆了一點。
在李珍基面前,他是哥哥,要更加穩重;在鄭韓特面前,他是弟弟,雖然親近,可以不用端著性子,但是又要把握好身為弟弟的分寸。
然而在曺圭賢這位同歲朋友面前,南正勳會覺得格外放鬆,會有一種和自己面對面的感覺。
“剛回宿舍,阿姨怎麼樣?醫生說嚴重嗎?”
能聽到細微的喘氣聲,曺圭賢大概是剛剛安頓下來就打來了電話。
“病情出現了反覆,醫生說先住院觀察,暫時沒有特別緊急的情況。”
雖然不是什麼能讓人感到樂觀的事情,但最起碼裴孝珍現在的狀況比起當年要緩和一些,不至於是那個很快就要動手術的樣子,多少都給人在心裡留下了一點餘地。
“正勳啊,醫藥費不足的話就一定要告訴我,我怎麼都給你想辦法的,你一定要說。”
雖然只比南正勳的年齡大幾個月,以前兩個人見面的時候也都是一副看起來不差、一起玩鬧的樣子,但這個時候曺圭賢很鄭重地拿出了哥哥的語氣。
“謝謝,剛才就非常感謝了,已經幫了大忙了。”
感覺到抱著自己胳膊的那隻手稍稍用力了點,南正勳看了一眼南佳恩,盡力柔和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