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人和媒婆都離開了。
江家的院子安靜了下來。
江奶奶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江羨魚,又看了看臉色煞白的孫子,無奈地道:“我同意,就把小魚這丫頭過繼給老大家吧。”
對她來說過不過繼都無所謂,說再多,對方現在也沒了好工作,她留在家,她還擔心自家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害了呢,更何況她還想跟孫子搶家產,這怎麼能行。
在她心底深處,其實還有一點小心思。
當初老大家的孩子因她夭折,如果老二家這丫頭能夠過繼給老大,她今後也能在村裡抬起頭來。
江爺爺也道:“一個丫頭片子,過繼就過繼吧。”
江父江母還想再掙扎一下,可對上江羨魚勾起的唇角,以及眼中的躍躍欲試,頓時汗毛豎了起來。
“過繼!我們就當從來沒生過這個白眼狼!”江母揚聲道。
江父瞪著江羨魚,維護著最後的尊嚴,“我倒要看看你過繼出去後能過上什麼好日子。”
江羨魚沒理會他的叫囂。
她的目光看向了院子中一個熟悉的小桌子。
那是她小時候自己親手做的,現在被拿出來當凳子用。
江父江母經常會坐在上面跟鄰居聊天。
她漠然地轉身,從走廊處拿起一把斧頭慢慢走過來。
江父江母嚇壞了。
江家爺奶也上前護著江心寶。
他們把江心寶護在後面,仿若他還是個嬰兒。
江羨魚垂下眸子,看著那張小桌子,抬起斧頭狠狠地劈了下去。
咔嚓一聲,小桌子從中間被劈開。
幾人都愣住了。
江羨魚像是沒有感情一般,一下下、用力地、毫不留情地把那張小桌子劈成了碎片。
看著碎成木塊的小桌子,江羨魚眼眶溫熱,絲毫沒有感覺眼淚已經流了出來,她只覺得胸口的一股鬱氣散了。
她挺直了腰,握著斧頭的手微微發著抖。
江父江母以及江家爺奶再次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衝著這丫頭剛剛的狠勁兒,若是真發起瘋來,他們賭不起。
只有江羨魚知道,她劈碎的不是那張小桌子,而是那個曾經被這原生家庭桎梏的自己。
哐噹一聲,她平靜地扔掉了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