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溪苽笑著回頭招來不遠處正在摧殘花草的小白,伸手指了指那一團紅線,淡淡道:“小白,咬它。”
小白早就對那紅球垂涎已久,一聽夏溪苽這般命令,當即歡快的撲騰過來。
它倒是開心了,可嚇壞了四十五度角做沉思狀的月老,眼疾手快的把紅線護在身後,朝著夏溪苽叫嚷道:“本仙君說還不成嘛!”
夏溪苽滿意了,樂呵呵的叫住小白,蹲下身子坐在月老對面,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月老這才砸吧砸吧嘴,慢悠悠道:“你可知紅石的來歷?”
古人作詩多喜用起興的修辭手法,夏溪苽見怪不怪,搖了搖頭。
“想要啟用紅石代為牽引,須得以寄主鮮血解開封印。只不過,那血不比其他,除心尖擠出的一滴血外,莫不能及。”月老說到這裡,眸色暗了幾分。
“此法雖能準確無誤找到所尋之人,但無異於將性命交於紅石之中。且每至動用靈力查探之時,心痛宛如刀絞。靈力淺薄之人,所用次數越多,必會危及性命。是以,上古時期已封為禁術,如今仙界知道此等禁術的仙人,除了老朽外,唯剩雲衍神君。”
這也是朝聖殿那日,他不說明情況的原因之一。
夏溪苽尚不知區區一塊石頭竟會牽扯出這麼多的是非曲直,怔怔望著手心處放置的紅石,那暗紅色的血色愈加濃郁,豈不是大危之兆?
“若我想要找到寄主,又當如何?”手指微曲將紅石握回手掌,夏溪苽淡淡道。
月老聞言,眼底閃過讚賞之色。
同樣的話旁人聽去,最關心的,莫過於雲衍這麼做是何緣由,亦或是為何自己會是紅石認定之人。
然而,夏溪苽卻沒有。她將一切資訊過了一遍,竟只篩選下有關雲衍的安危來。
感慨般的嘆了口氣,月老指了指夏溪苽的胸口,有些不忍,“你既是紅石選定的有緣人,心尖鮮血亦能啟動紅石。只不過……封印再度破開,怕是要承受雙倍痛楚。”
夏溪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握緊的手掌再度攤開,陽光下折射出暗紅色的光暈。她將紅石交至月老手中,語氣誠懇,“我這人打小就挺怕疼的,戳心窩的事絕對下不了手,還望老上君能幫我一把。”
月老接過紅石的手顫了顫,遲疑道:“你可是想清楚了?”
夏溪苽笑著搖了搖頭,神色坦然,“就是沒有想清楚才無所畏懼,更何況,雲衍的事,我須得親眼瞧見方能安心。”
月老又是嘆了口氣,花白的鬍鬚迎風招展,“其實,憑藉神君的伸手,大抵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夏溪苽輕笑一聲,冷冷道:“正是因為你們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雲衍才從來不敢奢望會有人來救他!”
她忽的想起她與雲衍在二重天的時候,她兩次出手相救,他的悵然若失,他的隱隱詫異。
卻原來,有時候連太過強大也是一種罪過。
你是受萬人景仰的神明,神不可以受傷,亦不可能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