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沒事吧”風溪菱在遠處呼喊著,懷中抱著那哭喊受驚的孩子。
“沒事”
“你可別死了”風溪菱帶著孩子和婦女走向那逃竄的人群中,安撫接引開道,“大家不要慌張,不要怕,都跟我走”
熱風吹卷凌亂的髮絲,破開的衣裳各處輕露出了紅色傷痕,白沉站立起,提劍飛行於這廢墟之上,尋找遺落的受困之人。
而他這樣飛天尋人的人卻不在少數,眾多崑崙宗弟子和其他仙宗弟子都參與其中。
四個多月了,天下大亂持續了四個多月,他們已經轉移了很多地方,哪方有難,便去往何方,而這次又到東海境內,這次也是波及最大,傷害最大的地方,他們已經連續幾天幾夜不曾休息。
這次因為魔族和魂眼引起的大戰,讓他深刻體會到了戰爭的殘酷,從前不過是四處遊走,見禍亂人間的妖魔就提劍斬殺,雖然很多次都身陷危險,性命攸關,但都不至於讓他像這四個多月以來這般恐懼害怕,他看到的是人間流離失所,痛失所愛,家園被摧毀,命賤如泥塵,人是多麼弱小,於這天地之間就是粟子。
抬頭望一望天空結起的靈罩,光暈流轉,美麗至極,流火砸在上面爆出花火,
雖說有這層結界讓這片土地上的生靈得到最大的保護,可也有少部分地區,少部分人,因一開始的未及時結罩,而使得房屋毀壞,大火燒起,少數人還被困其中。
他們現在要做的便是將這受害的地方中的人,轉移到另一半未被流火侵襲的地方。
熊熊大火中,一箇中年夫婦在窗邊緊張徘徊,男人將女人拖起,這是在冒險尋一線生機。
“相公,我怕,我不敢”女人望著下面烈火燃燒,手腳止不住的顫抖,燻黑的臉已經看不清白淨,唯見著那雙啜淚大眼,充滿了恐懼。
“娘子,我們不能等死,沒事的,跳下去還有一線生機,再不跳就來不及了”男人安撫到,眼看著大火燒著房梁,發出呲裂之響,想是馬上便要斷裂倒塌。
說著,男人已經將反應不及的女人推了下去,女人在呼喊驚叫間落地,卻不是狠狠砸落於地,而是被一人穩穩接住,一瞬之間遠離了火焰。
而男人在推下女人的一瞬間,房梁落下,將他徹底阻隔在裡面,
“救他,救救我相公,求你救救我相公”中年婦人已經奔潰發瘋,狠狠拍打著,抓著白沉,指甲嵌入他的肉中。
白沉將她輕輕推開,便一頭扎進了火堆之中,這座二層的小樓中火氣瀰漫,濃煙瀰漫。
女人在外面跪地撕裂喊著,兩手拍於地,手上沾滿了紅色熱血已經和焦土相融。
過了許久後,火光沖天下,一個身影出現在濃煙火氣之間,白沉揹著那個男人走了出來。
女人驚喜交加,抹了把淚,臉上更花,趕緊上前。“相公,相公,你怎麼樣啊,別嚇我,別嚇我,你走了我可怎麼辦啊”
“他沒事,只是暈過去了”白沉輕身道。此刻他身上已經多處燒傷,衣服各處燒爛,但他已經忘記疼痛,只大聲道:“走,快離開這裡,”
白沉揹著昏厥的男人,一手抓住女人的手膀子,點足輕躍起,飛走穿插於流火的街道中。
時而爆裂倒塌的房屋差點將他們埋沒,女人捂眼尖叫聲哭泣聲響徹,身軀扭動,讓他飛躍間難以掌控,白沉無奈,如果可以,他真想打暈這個女人,這樣他就能更輕鬆了。
此刻他漆黑的臉上已看不出往日的乾淨與活力,只是一雙堅定的雙眸伴著著時而落入眼淚的汗水亦或者是血。
而在飛簷走壁間,腳下突然一股火氣衝上來,女人瞬間失去控制,驚嚇至極致,害怕下大扯扭動,白沉一個不小心,女人竟然掙脫了他。
中年婦女脫開掌控,帶著驚恐與尖叫之聲,向下墜落,白沉本想盡力去拉,奈何背上揹著一個大漢,自己身形笨重,力行難及,以為那婦人就要葬身火海之下。
那知一條綠色木藤,猶如蜿蜒扭曲的靈蛇,在火海斷瓦殘瀝之間瞬間纏繞女人,隨著那綠藤的牽引和收縮,女人被拉了上來。
白沉一看,一張仍然帶著青春少年稚氣笑容的人從天落下,再之後,一雙手在空中擺動,手腕上的五行靈珠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