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再次找到第二世的白沉時,他已經是一個耄耋老人。
那一世他名喚謝遙,是一個四處奔走行商的商人,多年的商旅叫他成為富甲一方的財主,財富無數,然他卻一生從未娶妻妾,無兒無女,暮年之時再也走不動便停歇下來,將家產留給了族內親人,也落地享年於族內老宅中。
晚年的他幾乎閉門難出,只戲魚喂鳥,樹下喝茶獨下棋,時而族中晚輩前來問候與他聊天。
他似乎已沒有了更多的力氣去做其他事,更多的時候,竟是對著一張畫像發呆,眼中盡是遺憾與不甘。
那畫像綽影模糊,但能看出長長的黑髮伴著輕紗白衣,是個女子,然那女子的臉處卻是沒有五官,讓人難以想象出是什麼樣的面容,是什麼樣的女子。
他情意綿綿,痴意溢位,昆堯躲於暗處,看得真真切切,這畫中的人定然對他極為重要。
心中不免有些僥倖,暗喜著他的這一世或許還能種出枯冗心花,只望自己不會來得太遲。
她化成一術士,藉口為之排憂解命接近於他,
這日她又上門,與他相坐於院中大樹下的石桌之前。石桌上擺放著一盤棋,一旁放著兩杯熱茶。
“賈師傅,近來這耘城有一狐妖出沒,兇狠殘忍,善化人面蠱惑人心,從而害人吸食人的精魂,很多人被她所迫害,只剩下一具白骨,現有府中人言見到那妖狐出現在府內,不少人受到驚嚇,弄得人心惶惶,賈師傅常來府上,定要小心”老人對著昆堯道。
妖狐?她來這耘城時日不短,妖狐做亂,她確實有所聽聞,但她卻不屑於在意那妖狐,只要不妨礙她,便井水不犯河水,與她又有何關係。
“你怕嗎?”昆堯見他話語自然,不由問到。
“怕什麼,我這把老骨頭了,時日已無多,還有什麼可怕的,倒是十為擔憂府內的小輩與下人們,”
“這小妖靠吸食人來提升自身修為,妖法比普通妖要強幾倍,若被尋上註定難逃厄運,”昆堯隨口道。
“那賈師傅可有降妖之法”
“太公錯信,我不過是一個山中潛行的普通術士,何德何能哪有除妖之能,不過是精習一點排憂解惑度人俗世拌擾的術法罷了,”
老人沉默輕輕點頭。
昆堯後又開口:“不談此事,還是讓我先來為你排解心憂吧”
“嗯”
“太公你早已是富甲天下,財富不盡,是出於何原因至今未娶妻妾,不接後嗣,將萬貫家財送與了族親,是從未遇見心悅之人嗎”昆堯坐於謝遙的對面。
“是啊,因為沒有遇見,”老人身上瘦幹,佝僂身軀,頭髮斑白,長眉無力,眼睛深陷,眼瞼塌垂,臉上出現的老年斑清晰可見,
老態使然,外人一看便能看到他一隻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時日無多。
“你四處走商,閱覽天下美景無數,就真的未曾遇見?”
老者點頭,
“屋中那幅畫又是何意,我見你總對那畫中人出神,那女子是何人,你說未有心悅之人,那為何對著畫憂思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