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霓跟著秦府引路的婆子,往前院走去。身後,兩個粗使婆子押著那個女官。
現在這女官,哪還有剛才的倨傲和光鮮?一身衣裙凌亂,嘴裡塞子帕子,頭髮也散亂了,活脫脫一個瘋婆子。
這女官在瓊玉公主面前也是得臉的,何曾被人如此對待過。今日,公主殿下說要給大楚個下馬威,她就出了這主意,又主動要求來傳話。
在南詔時,公主殿下也這麼捉弄過別人,那時還晾著人家等了半個多時辰呢,今日只晾了一刻鐘,自己就去傳話了,比在國內可好說話多了。
剛開始就如公主殿下和自己預計的那樣,那些夫人們顧忌著公主的身份和兩國邦交,別說抱怨,連個不滿的臉色都不敢有。沒想到,竟然冒出一個小姑娘,敢讓人綁了自己!
哼,他們就不怕大楚和南詔和議不成嗎?還送自己到前院,等到了前院,看誰下不了臺!
女官心裡想著,雙眼狠毒的盯著前面虹霓的背影。這種無法無天的婢子,等下非讓人打殺了,以消今日之辱。
虹霓自然不管她的心思,反正姑娘那眼神一來,她就知道姑娘要她教訓教訓這宮奴了。敢在自家姑娘面前擺架子,她可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姑娘讓綁就綁,讓打就打。
早就有秦府家僕向秦紹祖稟告了後院的事,所以,秦紹祖看到虹霓站在廳門口求見,也沒什麼意外,讓人帶她們進來。
此時大廳中,主座上坐著秦紹祖,客座上座坐著南詔使團此次的正使雷明翰,下面一溜坐著南詔副使和其他幾個官員。使臣對面上座,坐著鎮南王世子楚謨和朝廷派下的禮部侍郎陳侍郎,下面依次是南安侯等南州官員。
大家看到一個南詔服飾的僕婦被反剪雙手、嘴裡塞著帕子,狼狽的拖進廳中,不知道發生何事的,都停下話語,驚疑地看著這一幕。
楚謨心中暗笑,他耳朵尖,秦府家僕向秦紹祖稟告時,他也聽到了。顏寧不愧是顏寧啊,說綁就綁了,毫不拖泥帶水。現在還送人來前廳,看來是要幫著朝廷,給南詔使臣團一個下馬威了。
雷明翰一眼就認出被綁的是瓊玉公主身前的心腹女官,那女官一看到他們幾個使臣,就露出了求救的眼神。
使臣們都是老於世故的,不知出了何事,沒人貿然開口。
陳侍郎剛到南州,自然更是保持靜默。
秦紹祖看虹霓走到近前行禮後,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稟老爺,今晚晚宴,夫人們和姑娘們正在後院正廳恭候瓊玉公主駕臨。沒想到,公主殿下身子不適,未能前來。這個瘋婦自稱是公主身前侍候的女官,傳話時粗魯無禮,叫著‘自己是公主身前伺候的,不需向大楚命婦誥命行禮’。夫人聽說南詔也和大楚一樣,講究規矩禮法,不知這麼無禮的人,是不是真的公主殿下身前人,讓奴婢幾人帶來問問。”
南詔的確和大楚一樣,講究上下尊卑、規矩禮法。甚至,在南詔,奴僕比大楚更沒地位,是隨主人高興可以隨意打殺的。
而這女官若真的說出“不需要向大楚命婦誥命行禮”這樣的話,那就是挑釁了。她是瓊玉公主身前伺候的女官,在外代表的是瓊玉公主的態度,難道是瓊玉公主認為大楚的命婦誥命們,當不起一個宮奴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