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縮在她的懷中,因這有溫度的蘇合香,而眼淚橫流。
手臂收的緊了,哭聲也越來越大。
趙南子抱著我的肩膀,撫摸著我後腦的青絲道:“莫哭莫哭,孃親在呢。”
她的這一聲呼喚,讓我片刻間恢復了清明。我擦乾了眼淚,從她懷中立直身子。我看著她,但見她的眼中盡是慈愛之容,這便抬起手招呼著芊芊上前。
芊芊跪坐在一旁,將手上的托盤呈上。
我拿起木盤中的陶甕,用長勺將其中的香棠胭脂雪盛了出來。
“這是我宮裡面膳房新做的玩意兒,我嘗著還挺好吃的,這便想著讓孃親也嘗一嘗。”我將長勺之中的香棠胭脂雪喂入趙南子的嘴巴里面。
趙南子欣慰地笑著,一邊吃著一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確實不錯,尤甚是在這樣的夏日,當真是清新爽口。”
我拿出袖袋之中的巾帕,為趙南子的嘴角擦拭著蜜糖所留下的痕跡。
我接連地餵了趙南子幾勺後,她擺擺手示意不想再進食。
我點了點頭,將長勺又放回了木盤之中,轉過身乖巧地垂著頭,暗想著,怎樣開口向她索要那玉盤兵符。
她忽而拉住我的手道:“我記著以前你似是不愛吃這些甜食,怎麼地現在口味大變了起來,可是腹中有了喜事?”
我抬起頭看著她,神色微怔。
我側過頭又像芊芊求助,卻見她也是一臉懵知。
我有些緊張地吞了吞口水,生怕露出什麼馬腳,使趙南子心裡生疑,從而清醒過來。
若要她此時清醒,想來我這玉盤兵符便要不成了。
早知如此,我應當多向長信宮內,先前媯薇近身照顧的宮娥請教一番,起碼知道她平時的習性。
這樣糊弄起趙南子來,至少也得心應手。
“你若腹中有喜,不必這般害羞,你同信北君也以有婚三年了,早該為陳國添丁,以定國本了。”她拍了拍我的手,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呆若木雞地看著她,頭腦中迅速消化著她所說的一切。
想是在她記憶之中,媯薇並沒有嫁去息國,而是留在了陳國,如願以償地與百里肆成了婚。
在趙南子的心中,她曾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情,便是將媯薇嫁去了息國。因而在得了失心瘋後,忘卻前塵往事,卻沒有忘記,對媯薇的悔意。
“孃親,莫要這樣說。”我裝作羞紅了臉,垂下頭,可腦子裡卻想出了個索要兵符的好法子來。
於第二日,我叫來了百里肆,與他說了趙南子的情況,讓他陪我在趙南子的面前演一齣戲。
因著時間緊迫,在百里肆答應了之後,我們便一同前往冷宮。
由於昨日同趙南子說過,我會在今日再次來看她,她便一早就坐在宮門口處等著我。
時而來回踱步,時而望眼欲穿地望著空蕩蕩的宮道。
待我與百里肆的身影一同出現在宮道上時,趙南子竟然不顧身份地往我們這邊迎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