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了,便不得不說一說,一直鍾情於百里肆的阿陽,便是這莘家的姑娘。
我不懷好意地瞧著百里肆,料想他若娶了阿陽,定是宜室宜家,瓜瓞綿綿。百里肆猜到我心裡的想法,他白了我一眼,並沒有放在心上,繼續道:“臻姬與歷將軍害怕事情敗露,各個諸侯國出兵討伐,因而才繼承了殷王的遺願,出兵西征鄭國。”
“看來這鄭國公的人緣可不怎好,都沒有連襟的諸侯國來幫他求求情。”我歪著頭,拿著玉箸挑弄著香棠胭脂雪的蜜,而後將玉箸放在嘴中吸吮。
“他為斷袖,許多國君為了名聲避之不及,哪裡還願意為他求情?”百里肆見我還在執著於香棠胭脂雪,連忙命芊芊將我面前的玉盤撤走。
我神色可憐地望著芊芊,她卻無奈地搖了搖頭,將面前的玉盤給撤走了。
我佯裝生氣地哼了一聲,芊芊便開口道“公主這樣鍾情於甜的東西,倒是不怕牙痛了嗎?”
我朝她吐了吐舌頭,伏在桌案上便想著小憩片刻。
“姬家的人,向來瘋癲,你瞧早前與橫公妖女廝混,殺妻棄子的息昌侯姬伯溫,再瞧鄭國末公姬伯誇,喜愛自己的妹妹,又熱衷於將自己的妻子送到別人口中的息國侯姬留。”我將下顎抵在手背上,眼睛因為疲憊地張不開,只能朦朦朧朧地看到百里肆的影子。
“姬氏擁有這樣多的淫邪之人,要多幸運才能出來一個姬康,自幼年便聰穎卓凡,博覽群書,無論任何技藝都是超凡卓絕,更而容止出眾,形貌昳麗,實乃晉國百年難得的英才。”百里肆忽而開口說到了晉國的康公子。
這使我又清醒了起來,我記得當年在終首山的時候,我與骨碌畫作閒餘,都會畫一些美的東西來做練習。
這其中包括美人,美景,和美男。
每到這個時候,我便會畫小白與孃親,並且那時的我認為小白與孃親是這世上最美的人。
可骨碌卻不屑一顧。
她說,這世上最美的人應當是廣靈翁主的丈夫,恬靜淡雅,風度翩翩,無論這九州上的任何人,都是無法所比擬的。
而百里肆口中晉國的康公子,就是廣靈翁主的丈夫,姬康。
“只不過這樣的人,放棄了做明君的機會,偏偏與他國的翁主跑到了廣靈,做了一個寄情于山水音律的閒散之人。”百里肆似乎對於這種先天聰穎,卻為了私情而放棄報效國家的英才都十分痛心。
或許在百里肆的眼裡,身負大任之人,都不應該有私情。
“他國翁主?”我笑了笑:“你連廣靈都說出來了,這個他國不就是宋國嘛。”
“你惋惜康公子不為明君,荒廢了自己,但我卻覺著能與摯愛之人相守一生,才不荒廢了這一生,況且相傳這廣靈翁主也是一等一的美人,能與康公子兩情相悅的人,也定不是什麼等閒之人啊。”我歪著頭,杵著下巴回憶著骨碌曾經畫的畫。
她畫中關於姬康的風骨,關於姬康的淡雅,關於姬康的無慾無求但都開始鮮活起來。
“可最後,不倒也還是落得個妻離子散。”百里肆淡淡地道。
“這也要怪宋仁公,偏生將康公子的庶妹做了嬪,還讓她生了個兒子。”傳言都說那是宋仁公早些年在晉國遊玩時留下的珠胎暗結,可我卻覺著說不定,這是宋仁公含冤接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