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桁的旁邊是一座巨大的全身銅鏡,銅鏡的一旁放著青銅金色桃枝的燈臺。
這屋內的四處似乎放置不下七八個這樣的燈臺,而每個燈臺上都有燈蕊,屋內的帷帳也同外面的一樣,是緋色金絲牡丹,通向床榻飛罩下面,還掛著紅色的珊瑚珠簾。
“這福金公主可是十分怕黑?”我環視這金碧輝煌的屋內,不由得開口問道。
“奴婢不知,奴婢來這陳宮的時候,福金公主早已嫁去了息國。”欒開口說道。
“明日將這屋子裡面的帷帳也換了吧,要素色一些的,還有將這珊瑚珠簾也一併謝了去,飛罩之下垂茶白的錦緞便可。”我掀開珊瑚珠簾,走到床前,驀地躺在了上面,舒展著自己這身已經睏倦不堪的筋骨。
“可是,公主,總管老茶不是說,明日將淮古臺打掃出來,讓公主去那住嗎,怎地公主想留在這長信宮?”欒輕輕地走進來,開啟床邊的檀木櫃子,從裡面拿出三床錦衾,放在我身邊。
“我才不要去淮古臺,我偏要住這裡。”我舒服地床上打著滾,回想著老茶說的話,好似那淮古臺是宮裡面景色最美的地方,但卻相隔父親的景壽宮與勤政殿甚遠。
景色美好的地方,只要時常能去看一看便好了,起居之地,當然要離父親與孃親近一些才好,況且這長信宮的佈局我也很喜歡,沒必要再去淮古臺住。
“公主可否要稍作清洗後再睡。”欒跪在床邊輕輕地問著我。
我起身,盤坐在床上,垂眸看向她道:“這宮裡面可有專門浴湯的地方?”
欒點了點頭道:“在西行閣的那邊有一所香海溫,不過現在已晚,公主不如便在長信宮先清洗一番,早些休息如何?”
我伸了伸腰,又低頭看著自己這一身的血跡,長舒了一口氣道:“如今只能聽你的了。”
欒點了點頭,便為我張羅著梳洗的東西去了。
我本以為,欒所說簡單的梳洗不過是用塊兒棉布沾沾溫水,擦擦身上,擦擦臉便可,誰知她帶著我去了長信宮裡專門浴湯的地方。
就在那處我要改名字的桃夭閣後面,經過一處外廊,就走到了。
幾個內侍已經將熱水備好,並注入了浴湯的木桶之中,我走進去,卻見屋內霧氣繚繞,四周燈燭卻不因這水汽而滅,反而更加明亮起來。
我脫光了衣服,跳進了溫水之中,舒服地在水中伸展著自己疲倦的軀體,靠著木桶邊上,恬逸差點睡過去。
肩膀上忽然傳來了一陣輕柔的力道,我連忙回頭過去,卻見是欒正拿著棉布,幫我清洗著背後。
她褪去了外裳,只留了緋色小衣,衣袂拉了上去並用細繩綁在了肩上,如同嫩藕一般的蓮臂潔白無瑕,肌理之中發散著清香。
“公主,您的背後有一隻紫色的蝴蝶好漂亮,是有人幫你畫在背後的嗎?”她睜著晶亮的眸子看著我,一雙星眸在水汽迷濛之中更加璀璨奪目。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誇小花長的好看。
她從一旁的木架上拿出一支細小的竹筒,而後開啟上面的軟塞,從裡面倒出一些沁人心脾的粉灑在了我的頭上,我好奇地抬手,想摸一摸是什麼東西。
她拉住我的手,將它們壓在水裡,眼神狡黠地看著我道:“公主好好坐著就行了,莫要給我搗亂,否則今夜我們都睡不成了。”
我聽了她的話,默默地坐在水裡吹著水上的花瓣,任由她幫我清洗著身體。
不刻,她便讓我起身出來,為我換上了新的寢衣,又帶我走回了寢殿內。
這身上的寢衣依舊是大紅色的,欒說因為我的突襲,導致宮內的司衣局並沒有及時地為我準備衣裳,而我原來穿的那套衣裳,已經被宮娥送去了司衣局,當碎布使了,所以我身上的這身寢衣,是福金公主出嫁前並沒有帶走的。
我拽了拽胸前被緊箍著的衣襟,回想著上次見媯薇的時候,她的胸彷彿並沒有這樣乾癟,怎地這寢衣穿在我身上,胸口會這樣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