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暖閣與東暖閣的格局錯落相同,只不過這西暖閣多了一些棋案與茶案,還有書案等裝飾,尤甚現在正是秋高氣爽,菊花開的好,屋子的四處還擺放著菊花,黃色與紫色最多。
我見到父親正跪坐與書案旁,而百里肆跪坐在父親的對面。
離父親的書案不遠的地方,是一沉木的茶案,孃親正坐在茶案邊兒上,認真地為父親泡著茶。
我俯身上前,分別拜過孃親與父親。
孃親見我來了,連忙放下手上的事物,走上前拉著我的手,一直看個不停。
她今日的精神好了很多,一席丹朱色的曲裾宮裝鮮亮明豔,更使她的臉色好看不少。
她抬起手捏著我的臉蛋笑道:“胖了,胖了點好。”
我衝她眯著眼睛笑,彷彿小時候在重華寺時與她撒嬌地模樣。
“綏綏,你先上前來。”父親的聲音嚴肅,神色也很嚴肅。
我可憐巴巴地望了一眼孃親,她頷首挑眉,輕輕地朝我搖了搖頭,似是在告訴我莫要怕。
我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走到父親的桌案前,與百里肆一同並肩跪坐。
“說說吧,你打算怎麼解決淳于家與李家的荒唐事?”他丟給我兩份書簡。
我低頭粗略的看了一下,一封是淳于司徒寫的,一封是李少師寫的。
兩個書簡的內容大都是相互詆譭,相互謾罵。
一個辱罵李家公子放蕩,一個辱罵淳于家姑娘不檢點。
而為何使兩家常年交好的世家,變成了一眼為敵的原因,還是我昨夜讓百里肆偷偷遣人,將醉酒的李辰送到了淳于府上,淳于司徒的女兒,淳于葭的閨房裡。
我放在桌案下的手,悄悄地伸出扯了扯百里肆的衣袂。
他側過臉看著我笑的玩味,而後又轉回了頭,不再看我。
我想著百里肆一定將我昨日的舉動與對他所說的話告訴了父親,所以父親才會這般嚴肅地問我解決的辦法。
我心裡暗自地罵著百里肆就是父親的狗腿,嘴上卻喜笑顏開地說道:“既然李家公子與淳于家的姑娘這樣有緣,父親乾脆賜婚好了。”
父親抬眼看我,眼神雖嚴厲,可嘴角卻噙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淳于家與李家現在勢同水火,孤若冒然賜婚難免會使公卿之心遠離,更會被世人認為,孤是個與人離心離德之君。”父親開口說道。
“綏綏不知,父親為何一定要籠絡這些對陳國沒用的公卿,若說是怕後繼無人,那便效仿周地的紾尚閣,開辦公學,擇優培養可供陳國之用的人才。”我開口說道。
“有用之人便為公卿,那些無用之人便捨棄,這樣做可否會讓那些曾為陳國獻其一生的世家有所心寒?”百里肆開口說道。
我忽地想到百里肆的父親可曾是陳國的託孤老臣,當年周殷王冤枉父親有謀逆之心,是百里肆的父親前去周地,在太廟之前以斷臂為諾,保護了父親,制止了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