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兩樣都不選,國君便遣散了旌陽兵,若願意留在陳國的,便按照陳國的軍隊的俸祿來接收,並且給予留在陳國服役的旌陽兵一筆安家的錢財,讓其接來家裡的人,與其共同在陳國生活,若不願意的,限七日之內離開陳地回到衛國旌陽去。”
“至於衛姬夫人的結果,定是有國君來決定的。”
“如若衛國公兩樣都選了,倒也是省了國君心思,將這兩樣全部送還給衛國公便好,這樣也算是賣了個人情,讓衛國公記得國君的寬宏大量。”
我眼神驚豔地看著百里肆,他俯身內斂,眼神卻神采奕奕,說話時既帶著堅定的胸有成竹,又含著溫潤君子的謙卑。
我細細地瞧著他的神情並且深陷其中,就連父親喊我,我都沒有聽見。
手臂輕微地搖晃讓我回神,我側過頭看著老茶,卻被老茶告知父親已經接連喊了四聲我的小字。
我連忙回道父親,卻不知方才在我失神時,他說了什麼。
“你可學到了什麼?”父親開口問。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實話,百里肆的心機,我這一輩子都學不到。
“孤聽聞,你昨日恢復了崇明的禁軍統領之位,又恢復了老茶的內侍總管之位。”父親問道。
我點了點頭,連忙回道:“昨日父親昏睡,所以我便私自做了主。”
“口諭既出,也要及時由刀筆吏擬寫出來,執蓋玉印後,再貫以落實,這次,孤代你擬了文書,蓋了玉印,往後你自己出的口諭,要自己完成後續之事,可懂?”父親揮了揮手,便讓老茶從書閣的繪金麒麟的檀香木盒子裡,拿出一個錦袋裝著的事物。
父親將它遞給我,告知這裡面裝著的是福祥公主的玉印,權力等同於國位繼承人。
我接過,忽而覺得肩膀有些沉重。
“衛姬夫人與旌陽兵的事情得以解決,現如今就只有那些宗親公卿了,綏綏,你惹的事情,你可否想到了什麼主意?”父親靠在憑几上看著我。
我將玉印收好,抬起頭回道:“免官的免官,放逐的放逐,該殺的便殺。”
“聽說,你昨日還將太僕的官給免了?”父親問道。
我垂下頭,心有忐忑地回答道“是他自己不要的,可不是我免去的。”
父親長嘆了一口氣,而後緩緩地道:“你要知道,若是同時免去那麼多宗親與老臣的官位,會使陳國陷入動盪之中,更何況你現在還未找到更好的人選去替代他們,那五人,一個是地官司徒,一個是馬政太僕,一個是典獄廷尉,一個是人官司空,還有一個是禮官宗伯,聽聞那李家的少師也被你禁足在李家,不得外出。”
這樣一說,好像除了昶伯和百里肆,我將陳國所有的公卿全都給抓了起來,好似這事兒挺嚴重的。
隨著父親的話音落下,我也長嘆了一口氣道:“誰讓他們阻止我救父親了,我也很為難,我也想要皆大歡喜,可他們不答應啊。”
“他們不答應,你便另想辦法,莫要一下都將他們關起來,好在昨夜信北君放走了身為宗親的太僕與司空,否則今日,宗親的那些長者早就來孤這裡告狀了。”父親說道。
“綏綏知道了。”我撅著嘴,不明白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宗親,為什麼要供著。
“孤給你三日時間,這三日你要想出來如何軟硬兼施,平定你惹得那些人,你可以向孤求助,也可以向昶伯或是信北君求助,三日之後,孤要聽你的辦法。”父親說完話,便叫來了老茶,撤走他身後的憑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