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雪若與人做契,不可強求於人,否則定會反噬其身,永生為本體存活。
白老頭說,他與姬雪本就是與人不一樣的生靈,行走天地而修道之時,手上沾了人血的,就會被再次打回原形,不但折損了這些年好不容易得來的修為,還要等殺人的罪,贖夠了之後,才能再次有機會換回人形。
姬雪就是曾經誤殺了人,所以被懲罰,淪為本體許些時日後,被獵魚人抓住送去了宋國獻給宋仁公,在宋仁公的生辰禮上險些被庖廚做成了魚羹。
好在那時,姬雪遇到了善心之人,向宋仁公求情之後,才被救了出來,免去了這一劫難。
所以,姬雪去截殺白素這件事情,壓根兒就行不通。
我神色沮喪地看著姬雪,更想不出其他的辦法救出小白。
姬雪告訴我,他唯一可以想出來救小白的辦法,便是在白素攻城之時,潛入楚國的營帳之中帶走小白。
畢竟白素再怎樣對小白有著不能說的情愫,廝殺於戰場之時,必定不會將小白呆在身邊,更何況前路在戰鬥之時,後方的軍營的防守是最薄弱的,這樣姬雪便能不驚動一兵一卒,將小白救出來。
可若是雅安關之戰打了起來,城中的孃親便危險了。
姬雪問我,是要與他留在城外,潛入楚國的軍營救小白,還是自己奔走於雅安關,將孃親接到安全的地方。
我回過頭可憐巴巴地看著老白,誰知他卻從竹椅上站起了身,擺著手說道:“老身我不涉世事很久了,看在你是君家的媳婦的份上,你若願意去,我便助你一臂之力,但是剩下的路,怕是你要自己去完成,你若不願意,我們自然也不會覺得你是那不孝之人。”
白老頭的話雖然字字珠璣,但大都說到了我心坎裡面去。
畢竟,孃親和小白相較,我是怎樣都不會丟下孃親的。
“你會成功地將小白救出來對不對。”我看著姬雪認真地問道。
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你答應我的事情,可不能食言,否則你們橫公族都要受到滅頂之災。”我說道。
姬雪笑了笑,抬起手點著我的額頭:“你這小丫頭,從白老的話裡聽來了我的盟誓,便變相來要挾我來了。”
我抿著嘴唇,眼神裡寫滿了孤注一擲的希望。
“我答應你就是了,我一定把你的小情人,安安全全,完完整整地救出來。”姬雪抬起手彈了我的額頭一下。
他的這個動作恍然間使我想起了骨碌,曾在兒時終首山上,她對我做過一模一樣的舉措。
“待你救出了鳳姬夫人,我們在陳國與息國的邊陲之城渝州碰面。”姬雪見我的眼神,彷彿是透過他再看 另一個人一般,他連忙避開我的注視,踱步到了茅屋的門口處。
我收了眼神低下了頭,不知怎地又想起了骨碌。
也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有沒有完成她思慮了十多年的大事。
“如今已決定兵分兩路,那就別猶猶豫豫了,否則待楚國軍隊開始攻起了雅安,你這小丫頭可沒法進入雅安城了。”白老頭猛地起身往屋外走去。
我回過頭看了一眼癱坐在竹凳上,昏死過去的宮涅,轉過身跟著姬雪頭也不回地出來茅屋。
我見白老頭從茅屋後院的馬廄裡遷出一匹良駒,拉著它走到了院子附近的野地之中,他拽開一處高高隆起的雜草,但從裡面拉出了一輛可兩人同坐的簡易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