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國。”簡蓉回道。
“那不如我們就與莊荀先生走一趟蔡國。”少公子垂眸凝思,顯然像是想到了什麼。
“師父不會去的,之前我有旁敲側擊地問過他。”簡蓉撅著嘴,一臉挫敗。
“十五那天蔡國清華寺的仁切大師雲遊歸來,屆時仁切大師會在寺院裡呆上三天以傳佛法,我想論道的莊荀先生會很歡喜與論佛的仁切大師靜心而談。”少公子眼裡精光而現,顯然是又想到了些什麼,滿意地說道。
第二日,燕君之子連慕君又照往常一般,來到莊荀先生農莊的大門口。昨日他們這一行人被關在門外大半天不說,還被農莊裡拿著掃帚突然出現的瘋婆娘打的臉上都出了紅印子。更讓連慕君生氣的是,與他一起登門等候的君執和澹臺不言兩個人,因偷懶去集市去吃酒,走了一遭卻偏偏遇上的莊荀,還被莊荀帶進了農莊。這讓苦苦在門口守候的連慕君心生妒恨,於第二日帶著許多親兵,又來到了農莊門口。
然而這次不同的是,開門的門童卻說莊荀先生雲遊天下去了。
連慕君驚異,難不成先生還帶著君執那兩人一起去了不成?
連慕君連忙問道開門的門童,莊荀先生是去了哪裡,和誰一起去了?
門童老老實實回答道,不知先生何處去,只知帶著的是自己的女弟子和兩個年輕的男子一同。
往蔡國去的官道上,簡蓉與澹臺不言兩個人識趣地在簾帳外面駕著馬車,馬車裡面坐著一臉嚴肅的莊荀和一臉戲謔的少公子。他們兩個人自農莊出來開始就是這樣一副表情,簡蓉深知自己欺騙了自己的師父,心有愧疚,所以與澹臺不言兩人躲在了馬車帳外。
“若是晚輩沒有猜錯,今日連慕君又會帶著一大隊人馬去你的農莊上,如此鬧的不可開交,還不如早些離開,給自己尋另一處清淨,況且那蔡國的仁切大師,晚輩還是有一些門路可以見到他,這機會來之不易,先生為何不喜,反而怪起我來呢?”少公子最先開口打破了拘謹的環境。
然而這話並沒有讓一直臭臉的莊荀得到緩和,他彷彿更加生氣了,尤其想到方才簡蓉與他說的那些話,他氣的自己連胃都開始疼了起來。這姑娘自記事開始,就在他身邊長大,若是莊荀連她將真話講假話都分不清,那就白白養她這麼多年了。什麼去蔡國的清華寺找仁切大師,真當他是三歲孩童那般好騙嗎?
“他鬧,我就由著他鬧好了,左右威脅不到我的生命,我為何要先跑呢?”莊荀強壓著自己心火,低聲回道。
“先生錯了,這不是跑,也不是躲,是剛好有事不在罷了,況且你最重要的寶貝徒弟都跟在身邊,你便沒有其他可擔心的了。”少公子依舊笑臉相迎,全然不在乎莊荀的臉上的表情是有多臭。
莊荀先生不再說話了,靠著馬車的軟凳上閉目養神。少公子見狀也不再微笑了,垂下眸子暗暗地想著。
昨晚他故意與簡蓉說起要帶莊荀離開燕國,其真實的目的是為了確認澹臺不言的忠誠。他選擇心平氣和地做了莊荀先生的徒弟,在簡蓉面前表現的又十分乖巧,進入莊荀的府上之後,也沒有為連慕君做任何勸說之舉。少公子知道燕君絕對不可能輕易地放棄澹臺不言這顆棋子,況且他的三個姐妹還捏在燕君的手上,他捨棄不下,自然也絕不可能什麼事情都不做。
晚膳幾經探測的話是少公子故意而為之,目的是為了引澹臺不言露出馬腳,他那稍縱即逝的慌亂,也證實了少公子並沒有猜錯。
燕君一直在鉗制著澹臺不言,從來沒有放開過。
然而這些,莊荀和簡蓉顯然都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