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次你跟我說我底下那群錦衣衛裡有建文餘孽的內應時,我就感到十分震驚,因為我從沒想過自己兄弟會背叛自己,更不可能相信他們任何一個人是建文餘孽,當然他們無論因為些甚,我都不會相信的,但是回過頭,我也有想過你說的那些話,自有些道理,我也不能否認,可是!”
“可是甚!”林希道。
章添德凝了一眼窗外從東邊照耀出來的日出,回頭道:“可是我不敢往這方面去想,與其說不敢,倒不如說是不願,因為我跟他們的感情你是知道的,我!”
“我懂!”林希很是同情的點了點頭,道:“我懂你的感受,但是有些人註定跟自己不是一路的,而跟自己不是一路的要麼就是你討厭的人,要麼就是陌生人,第三種就是自己的敵人…大哥,我非常清楚你跟你手底下那群錦衣衛的革命友情,但是若那群錦衣衛裡有你的敵人,那他就會想法設方的對付你,對付你那群真正跟你的兄弟,所以你必須…!”
“好了!你不用說了!”話又沒說完,又被章添德止住,道:“容大哥在好好想想!”
林希只好當即閉嘴,不在勸囑他,他只是凝了一眼擱在桌角的那袋包子,並沒有拿起來吃,因為此時沒有了香味,而是臉色黝重的往窗子走了過去,凝向窗外。
不過林希沒有跟過去,不知道外頭是何樣貌,不過也不用走過去,也知道外頭的場景就跟章添德此時的心裡一樣吵雜,五味雜陳的,就算現在跟了過去,章添德的心裡更不好受,一邊是陪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一邊又是自己信以為然,幾乎可以說是親兄弟的兄弟,他於心不忍啊,無論做何抉擇心裡都是一種愧疚,半晌…長痛不去短痛,林希說的對,他若是自己的敵人,他定會想法設方的對付自己,對付身邊的人,對付自己那群真正的兄弟。
“兄弟!我想問下你這次為何又突然重新提及此事,不怕我真跟你翻臉麼!”章添德或許心中已有答案,只是還不能太確定,便回頭問道。
林希往前走了兩步,凝了一眼窗外湛藍的晴空,道:“這幾日我老是在想我們來到這兒的第一天起就不斷髮生了許多奇怪的事兒,起初我並沒有思緒,直到昨天我去師傅那兒閒聊時,我才靈光一閃,我應該是忽略了甚!”
“那你想到了甚?”章添德環手於胸凝著林希,問道。
林希道:“大哥!你還記得數日前錦衣衛在寨子裡的賭坊賭錢被賭坊的人出老千的事麼!”
“記得!當然記得!”提及這件事,章添德就好像被甚激怒了一樣,罵道:“娘希匹!他們昨天回來後,我還狠狠體罰了他們!”
“這跟內鬼有何干系!”
林希道:“我懷疑就是這內鬼暗通賭坊的人出老千,以此嫁禍給錦衣衛,逼錦衣衛出手,好有個藉口順理成章的將大家趕出寨子!”
章添德頓一怔,一時沒消化過來,半晌道:“兄弟!你這甚意思!他們怎麼會跟賭坊的人暗通上?”
“你先彆著急嘛!”林希抬手示意章添德別激動,道:“且聽我慢慢跟你分析,從我們到四川時,除了朝廷,除了黎城的新知縣他們知道,還有誰知道我們要到四川任職的!”
章添德搖了搖頭一邊在想一邊仔細聽林希說道:“大哥!你別忘了還有建文餘孽,他們也都是一直掌握著我們的行蹤,所以在你們護送黎城那群建文餘孽回京覆命時,奸細就已經開始密謀動手了,你們這才被北鎮撫司的人安排到了四川的地界!”
“所以你的意思是北鎮撫司也有奸細?”
“不清楚!”林希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道:“你底下那群兄弟有內鬼,這是百分之百的,至於北鎮撫司那邊我不清楚,所以我不敢妄下定論!”
“那你打算要怎麼查?”
章添德開始已經八九不離十的鬆口了,林希道:“我想從那封密令開始查!”
“這!”章添德臉色頓跨了下來似有些為難,道:“北鎮撫司的密令向來都是從發出到收到檢視後,當即毀掉,所以!”
“這…也沒關係!”錦衣衛行事果真縝密啊,林希面帶笑意,道:“我還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