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劉氏身上的屍斑及脖子處兩條捏痕,嘴邊皮下出血的生活反應,推斷她死於應該是亥時後,未到子時之前,遂,林希抬眸凝著宋氏,問道:“昨天晚膳是幾時吃的!”
宋氏脫口道:“酉時!”
“昨天從酉時吃完晚膳後至亥時三刻您都在做甚?”林希兩眸不離緊凝著宋氏,道。
宋氏抬起她那媚眸,幽道:“昨天酉時用完膳後,我便回屋內刺繡了!”或許是坐姿令身子不太舒服,遂,換了個側身,續道:“一直到亥時左右,那老女人的丫鬟喚我去她屋子敘話。”
“敘話?”林希身子往前傾,道:“敘甚話?”
宋氏面色極情不願,來回側身,道:“她就是說些夫人走了,府中大小事務由她操持,望我莫找不痛快!”忽面色一轉,又道:“她一邊說著還一邊威脅我今後做甚事顧著尾點,免被她抓住把柄!”
看來劉氏甚是看中這府中權位,蔡氏前腳才剛離世,後腿便當即全盤接手,然接手後首先要做的就是給這令她生怨的宋氏一記下馬威。
宋氏面上難掩不平,言語間自然流露對劉氏的不服,林希故問道:“你有甚把柄在她手裡?”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怕她甚威脅!”宋氏不禁一怔,橫了林希一眼,語氣稍重道。
也就隨口一問,也並非隨口一問,若她真有把柄在劉氏手中,她自然面色有所轉變,不過反而眸中流露出的仍是厭惡之色,林希笑道:“三姨太,息怒,我也就隨口一問”,起身拱手致歉後,又問:“您與二姨太敘到幾時?”
眼前的這刑名師爺著實令人難以捉透,一會兒面如冷利,遂又一轉溫爾平和、慈眉善目的,真搞不懂他究竟想要做甚,宋氏配合道:“亥時二刻!”
劉氏死亡時間約為亥時三刻,而宋氏亥時二刻還在她屋子與敘話,林希皺著眉問道:“你們問話期間,可有看出二姨太有何不妥之處,或者面色上有何變化?”
宋氏面無神色搖了搖頭,道:“並未有何不妥,一如往常令我心煩!”
林希眉頭皺成兩弓,故提高音量,道:“是嗎?”
“你若是懷疑是我殺了她,大可將我押去大牢,莫在這兒陰陽怪氣!”被林希這一問,宋氏面色大不痛快,惱羞得很,起身激道。
語畢,提起衣裳毅然決絕轉身踱步離去,主子離去,身側的丫鬟自然也踱著碎步跟在身後,林希並不打算制止主僕二人離去,心中仿如胸有成竹般定色。
主僕二人剛出了屋子,襄萍便過來拍了拍林希的肩,輕道:“哥,你怎麼老是嚇唬三姨太啊,三姨太也沒做錯甚啊!”
“我故意的!”林希起身笑道:“對付三姨太這心性之人就得刺激她才行,她在府裡備受矚目,若是兇手定會在一瞬間露出破綻,若不是兇手,也會選擇自辯!”
襄萍持劍環手於胸,道:“可我倒認為她定不是!”
林希淺笑一聲,道:“莫妄下結論,真兇未被抓到之前,說甚都是不對的!”
襄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應道:“那接下應當如何?”
林希頓了一會兒,笑道:“當然是審四姨太了!”
確實該審艾氏,劉氏被殺,兇手只在宋氏與艾氏中間,剛剛審問宋氏時,眸中充滿了對劉氏的仇視不假,或許又有一部分是對林希深深地不滿。
艾氏雖與劉氏情如姐妹,也是姨太當中年紀最小的一位,人人都知她天性純樸,溫婉蕙蘭,毫無架勢,可林希卻不禁懷疑,若她真毫無心機,天性純樸,又怎能與那眼裡容不得沙子的劉氏交好,還情如姐妹?
這不得不懷疑上她,不一會兒,艾氏邁著碎步被她的貼身丫鬟扶進屋子,走進微微軀身,道:“林師爺!陸姑娘!”
林希點了點頭,抬手示意她就坐,笑道:“四姨太,您可真美,就像那園內水仙一樣漂亮,亭亭玉立,凝脂如瓣。”
艾氏含嫣猶水仙一笑,道:“林師爺,謬讚了!”
“甚情況!”艾氏一進屋子,林希就對她一陣猛拍馬屁,一側的襄萍不禁白了他一眼,俯嘴悄聲道。
林希側身眉頭一笑未應話,回身道:“我知道您與二姨太關係甚好,情如姐妹,我就不問你昨晚做甚了”,頓了頓,又道:“我問您啊,您覺得兇手是何人?”
原以為林希定會問自己昨夜所發之事,聞聽他並不問其由,不由得一怔,笑道:“民婦不敢妄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