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那老女人固然可惡,卻比不過眼前林希笑裡藏刀,待人不善,剛落座屁股還沒坐熱被當頭一喝,說話更是更是帶刺,宋氏面上越來越難看,雖說出那不讓其離府的狠話,可終究在府邸未有任何權利,就連下人們都總是陽奉陰違,背後一套。
府邸裡又有誰會在意呢?
終於,宋氏按耐不住起了身,兩眸幽怨的頭也不回,憤然揚去,既已使其心亂,也就不必在言詞犀利,揭人短處,林希起身止道:“留步,三姨太!”
就在欲踏出門外之時,聞聽到後面的聲響,止住足步,回身又見林希一轉溫文爾雅,清和平允之色,與方才奸詐狡猾逕不相同,她猜不透那小師爺又有何鬼意,葫蘆裡賣的是何藥,進門之前原以為這只是一場簡單的審訊而已,未曾想有剛才那一出,所以她必須使自己清醒,不被其迷惑,故道:“林師爺,還有何事?”
林希故作經心的走到跟前,拱手軀身,道:“方才是小子大膽狂言,還請三姨太莫與小子計較!”
“倒也不必!”宋氏又沒想到林希面色轉變的這麼快,一時不曉得如何應答,可畢竟是他先前有辱自己,故道。
此時,宋氏就像全身長滿刺的刺蝟一樣,讓人不願接近,不過,她心裡怎麼想的,性子一下子忽然驟變,林希都一清二楚,遂,拱手軀身,笑道:“三姨太莫不是連同知大人的話都不聽了?”頓了頓,又道:“同知大人命我查出夫人之死,您卻此等冷淡,不願配合,或許夫人之死與你脫不了干係?”
“胡說八道!”宋氏面色頓青脹,他這哪裡是賠罪之舉,更像是要挾,赤裸裸的要挾,她受不了這等侮辱,厲道:“林希,你究竟想做何?”
“沒想做何!”林希兩手一攤,笑道:“不過三姨太不願配合,那我只好如實向同知大人稟報,就說夫人正是您謀殺的,憑您在府裡的地位與形勢,您覺得同知大人會做何判斷?”
宋氏忽覺面前一黑,不曉得自己到底哪裡得罪過這惡魔,惹得周遭烏雲密佈,可眼下又如何呢?是一走了之,還是任由他擺佈?
正如林希所言,他去同知大人面前胡編亂造一通,就憑老爺那生疑的性子,不說完全相信,那接下來在府邸肯定又必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經不起了,再也經不起了,遂,不禁嘴角彎了起來,露出那種苦意的笑,搖了搖頭,幽凝著林希,他既已說出口,想必後面都已安排妥當,自己無論如何作解,老爺心中都會有一個疑竇,更何況還有那個老女人在老爺跟前吹耳風,實在有冤難言啊。
半晌,拖著沉重的足步,一步一步幾乎似蝸牛被丫鬟扶著進的書房,宋氏不情不願回了書房,林希跟在後頭不禁嘴眸偷笑,朝一側的襄萍使了使眼色。
襄萍自然曉得其意,抬手道:“三姨太,請坐!”
宋氏兩眸充滿了怨憤敵凝著二人,半晌,才又重新落座,林希也回到案前就坐,道:“您與夫人關係如何?”
“如你所知那般!”宋氏一邊敵凝著二人,一邊卻又不得不作答。
宋氏在府邸地位果真低位,有姨太之名,卻無之實,就連下人都不將她瞧在眼裡,林希又道:“您可識得王富貴?”
“不認識!”宋氏道。
林希抬眸凝了一眼一側的襄萍,襄萍朝他輕點了點頭,又回過了頭,道:“真不認識?”
“不認識!”宋氏依舊道。
林希不在問話,而是一直緊凝著宋氏,她兩眸一直怨凝著斜處,明眼人都瞧得出她的不甘,憤怒,然多是隱忍,半晌才道:“沒事了,三姨太,您可以走了。”
宋氏老早就想離開這屋子,剛欲踏出門,林希卻又叫道:“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