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沒有急著回應,而是兩眸凝向堂外若無其事的等著,待丫鬟領著錢管家來到靈堂前,錢管家似有些緊張,面色極不自然,半晌,才開口問道:“錢管家,你是哪兒的人?”
錢管家不知林希為何這麼問,幽幽道:“回師爺,小的是黎城縣人氏。”
“何地?”林希道。
“下鄉村!”錢管家道。
“還算老實!”林希輕笑一聲,兩眸不停打量著錢管家:“王富貴這名字,你可熟悉?”
錢管家並未直接應答,而是埋頭半晌,才低道:“小的,小的也是第一次聽到!”
林希依舊上下打量著中年俊管家,忽眸色驟變,大厲一聲:“放屁,你還不從實招來!”
頓了頓,轉身對同知大人拱手一禮,抬手指著錢管家,道:“這錢管家的真名就是王富貴。”
“這,這,怎麼可能?”同知大人兩道橫眉皺起,詫異至極,熊珠大的老眸凝著錢管家,道:“怎麼會是他?”
同知大人心中肯定難以置信,畢竟錢管家來府中已有兩年了,行事盡心竭力,有條不紊,對他又忠心耿耿,實在是一個貼身好管家,為人又謙卑有序,襟懷坦白,在下人眼中又是德高望重那般,若與那毫不相識的王富貴連起來,那是萬萬想不到的。
“同知大人,且聽我一一道來”,林希拱手軀身,道:“起初,我們著重懷疑的是三位姨太,畢竟夫人與三位姨太的關係似乎並不平和,且整日朝夕相處,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少火花恩怨恐早已按耐不住,至於王富貴,我們也一直認為王富貴是另一個人,與錢管家毫無干係的一個人,以為是他聯手三位姨太中的一位殺害夫人的,可是我們都錯了!”
襄萍接道:“哪裡錯了?”
“哪裡都錯!”林希來回邁著足伐,邊道:“首先據夫人的丫鬟道夫人兩年前患了一場大病與前兩日如出一轍,那時我就開始懷疑兩年前夫人染的也是阿芙蓉!”
靈堂之上,原本安靜,而此時,眾人陷入更加一種莫名的詫異,同知大人抬眸皺起濃濃兩道眉,疑道:“這,這,怎麼可能?”
當然也有可能是清風教為立揚名,故派人暗中對蔡氏下手,等她染病後在將其醫治好,可這麼做,無疑畫蛇添足,多此一舉,再者之後蔡氏在未染過甚大病。
“正是,夫人是兩年前五月初染病的”,林希頓了頓,將視線凝向錢管家,又道:“而王富貴是四月中旬去藥鋪購買的阿芙蓉,這半月時間足可以籌謀一切,錢管家,你看我說的是也不是?”
“我,我,不知道師爺您在說甚!”
錢管家至來到靈堂,便一直軀身在離燒黃紙盆不遠處,隱隱有香燭火光映在他俊面上,林希道:“你會知道我說了甚。”
頓了頓,又問道:“你可還記得我兩次問你為何認定灶房那丫鬟殺害的夫人?”
錢管家埋頭未應話,林希接道:“第一次當那丫鬟押來時,你二話不說,不分青紅,就對她藤鞭狠狠伺候,那時我就對你起了疑,只是那時有物證,我便沒在多疑下去;第二次,我本能的問了你同樣一個問題,而你的回答一模一樣,就在那時,我就徹底懷疑上你了!”頓了頓,又道:“為何單憑灶房藥爐,你就如此篤定兇手就是那小丫鬟,對她橫加施鞭!”
“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在整個府裡,你掌握著所有人的起居、行跡,你看見二姨太、四姨太的貼身丫鬟去灶房乘醒酒湯、打熱水,昨夜你在我們去給夫人看病時,你就殺心已起,待下人將藥買回後,你便去了灶房偷樑換柱將藥換成阿芙蓉,只是在這途中,四姨太的貼身丫鬟給四姨太打熱水時,恰巧看見你在給那被打的丫鬟安排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