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道:“人要是有一個信的東西,你都不知道活的有多舒服,哪怕這個信的東西里面的本質,其實可能什麼都不是。”
周大雷混合營的一個連長跑過來,說道:“營長,團長命令,讓咱們營先撤……”
周大雷說道:“安子,看見了吧,我是最後一個到的西岸,卻最先一個回去東岸,是不是挺有趣!”
周大雷回去組織他的混合營渡江,我也開始集合隊伍,等待著渡江的命令。
周大雷協同團部先行過江,張達的二營隨後,我的一營被安排負責掩護斷後,以防備日軍的隨後掩殺。
事實上,這根本就是多慮,日軍搶回一防陣地,現在他們正在加緊修整,被炮彈炸的破破爛爛的陣地,根本就無暇顧忌我們。
只是在我們渡江時,日軍有零星的射擊從山上射下來,不過也很快停止,我估計是日軍的指揮官只想一心固守,對於我們的撤退,他不想再浪費子彈。
我們團平平安安的撤回東岸,不過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陰鬱之色,黃文烈說的對,仗打成這樣,任誰都沒有高興的心情。
新200團總計戰死數百人,還有幾百名傷員需要救治,這一戰堪稱損兵折將,我們沒有拿下西岸一寸土地,還落一個灰頭土臉的回來。
我們撤回到東岸不到半天時間,天氣驟變然變了臉,呼啦啦的起了北風,十幾分鍾後風勢越來越大,瞬間之中,怒江兩岸濃重的霧氣就被大風吹散,天地間重回清朗。
對於迷信的人來說,這就是宿命,要是這大風來早一天,我們怎麼會敗於大霧和毒氣。
很快我們就不再這麼想,大風吹過之後就是大雨,而且沒有任何小雨做鋪墊,天空彷彿是漏了一樣,瓢潑大雨瞬間傾瀉而下。
本來要接替新200團繼續進攻的友軍團,也被迫停止攻擊計劃,在這樣大風大雨的天氣裡,不用日軍開槍開炮阻擊,渡江器材放到怒江裡,轉眼就會傾覆,然後被怒江洶湧的激流帶走。
大雨讓槍炮聲停止,東西兩岸重回暫時的平靜,日軍在西岸忙於修整陣地,我們在東岸忙於重整攻勢,準備在大雨之後隨時進行第二波進攻。
黃文烈在冒著大雨去了一趟軍部之後,精氣神彷彿一下子蹤影皆無。他再不提進攻的事,只是更加玩命的加緊新兵的訓練。
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來,我們的團座一定是被上峰斥責,我們的上峰不會去聽細節,他們要的是結果。
就算我們全軍覆沒,只要拿下摩雲嶺,這些傷亡都在不久之後就被人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