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團還在見龍灣,因為我們沒有接到上峰的任何命令排程,我們也就只好按兵不動。我們的上峰可能是認為,第七旅必定會一鼓作氣渡江成功,也就沒有給他們準備任何支援的打算,也包括我們這支名為後續支援的部隊。所以我們只能眼巴巴的待在見龍灣,聽著遙遠的槍炮聲,我們遠水難解近渴,無法對他們展開任何支援。
因為情報洩密,加上我們上下協調的混亂,本應該是一場傷亡代價很小的渡江作戰,變成了一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強攻戰,只是這樣處於防禦劣勢頂著子彈的進攻,讓第七旅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幸虧是日軍兵力有限,不敢分兵投入太多的狙擊增援,他們主要的防禦重點,還是摩雲嶺松山這些關鍵要塞。
經過一夜的激戰,第七旅在付出數百傷亡戰損後,總算是是攻克了攤頭陣地。日軍的伏擊也並沒有死纏爛打,他們的主要目的就是給敵軍造成更多的殺傷,在第七旅後軍渡過江以後,日軍的狙擊部隊就已經陸續的撤退。
黃文烈放下了電話,他剛剛因為第七旅渡江作戰的慘勝向上峰諫言,被上峰訓斥了一通。
黃文烈嘆道:“這樣的慘勝和戰敗又有什麼區別……”
我:“團座,上峰才不管慘勝還是大勝,只要是勝了就好。你非要提醒上峰,我們是用二十個換一個取得的勝利。您要是上峰,您能高興自己的下屬這麼質疑自己嗎……”
“第七旅正在西岸修整,他們對西岸地形不熟悉,恐怕也會是一個大問題。四面受敵,又是剛剛打了這麼一仗,我怕耿旅長準備不足……”
“這一點您不用太擔心,耿旅長在緬甸也不熟悉地形,還不是一樣打了勝仗。”
黃文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那只是區域性的勝利,何足道哉!正是因為不熟悉地形,遠征軍才有野人山的慘敗!如果不是失去地利,戴將軍又怎麼會因此一戰以身殉國!”
“戴將軍殉國確實令人惋惜……其實戴將軍的部隊是極能打的,他的師是我軍精銳中的精銳,只是不應該退進野人山,裡無糧草外無救兵,實在是犯了兵家大忌。”
“全域性失利,戴將軍孤軍作戰又能如之奈何!當時也只有退守一條路可走!換成誰也打不贏那樣的仗。”
“其實,日軍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都是他們自己吹出來的,吹到最後,他們自己都信了,我們更是怕的要死。戴將軍當時如果不跟隨敗兵撤下去,背水而戰反戈一擊,我估計當時已經是強弩之勢的日軍也就潰了,區域性的勝利會帶動全域性,沒準現在都已經把日軍趕出了緬甸也說不定。”
“安營長,你講這麼多異想天開的話,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團座,我是想說,雖然耿旅長首戰有些不盡如人意,但是隻要他接下來主動出擊,各個擊破日軍,他的勝算還是很大的。日軍為什麼沒有拼命守住江防?就是因為他們也知道,根本是不可能守住這麼長的江防,他們是能咬一口,就咬一口而已。現在他們在收縮,他們在擔心我們進攻。”
我在西岸打過游擊戰——如果我們那樣的戰鬥也算游擊戰的話。西岸日軍主力都龜縮排了要塞,外圍其實都是小股部隊在那虛張聲勢,耿懷奇攜一旅之師整建制過江,又有後續增援,其實他可以選擇的餘地很大,只要不貿然和日軍主力硬碰硬,他們是可以在西岸站穩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