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沁柔說:“你的頭在流血呢!”
我用手摸一把,才發現頭上黏糊糊的一片,手上也沾滿了血汙。譚沁柔看我一手的血,更加誇張的大叫著:“快來人呀,安營長負傷了!”
我都有些奇怪,我自己都沒有什麼不適感,也不知道怎麼傷到的。救護兵聽到譚沁柔高分貝的喊聲,急匆匆的跑過來:“營長,您傷到了哪裡?”
我想要摘下帽子:“好像是頭上……”
譚沁柔立刻按住我的手,說:“頭上受傷可不能在這裡醫治,很容易受風感染,要趕快去醫院!”
救護兵被譚沁柔一本正經的說法鎮唬住了,忙不迭的叫來擔架,這就要送我去醫院。
我奇怪的問譚沁柔:“你們女中還有醫科?”
譚沁柔說:“這是常識的呀,這都不懂,虧你還是帶兵打仗的軍官。”
我推開救護兵找來的擔架:“我這能走能跑的,用什麼擔架!我自己走過去。”
救護兵給我做了簡單包紮,我自己半信半疑的跟著救護隊走去醫院。譚沁柔一直在跟著救護隊的人忙著,被水龍淋溼的衣服上,除了泥土就是血汙,這樣的情形,讓我對這個千金大小姐的印象多少有些改觀,看來她和那些嬌柔做作的富家小姐還是有不同之處的。
因為忽然多了一大批傷員,醫院裡到處也是亂哄哄的一片,不斷的有人喊著醫生護士。譚沁柔還真是沒忘了我的傷勢,她一把拽住一個匆忙而過的醫生:“醫生,這還有一個傷員,頭部受傷!很嚴重!”
醫生見我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也不知道我究竟傷勢如何,但是我是一名少校軍官,這讓他加倍的重視,他叫來了護士給我檢查患處。
護士給我解開那些紗布,仔細的做了檢查之後,對已經做好手術準備的醫生說:“王醫生,您去看看吧,就是擦破了頭皮!這點傷勢也值得這樣大驚小怪!”
這位王醫生複查之後,給我上了止血消炎藥,再重新包紮好,客氣的說:“長官,您這幾天不要讓頭淋到水就好,三兩天就沒事了,如果實在不放心,也可以讓部隊的醫官換換藥。”
譚沁柔站在一旁也是很尷尬,她嘟囔著:“我以為……你是被槍打中了……”
護士嘲笑著:“被槍打中了頭部還能走到醫院?拜託啦,我們還很忙,請讓一讓!”
護士冷著臉從我們之間擠過去,醫生還算客氣,說:“既然這位長官沒什麼大礙,我也去忙了……唉,今天是要忙一夜了……”
這比護士的冷言冷語還刺耳,意思是說我們都這麼忙,像我這種連輕傷都算不上的,竟然也來醫院添亂,他們對我這個軍官的鄙視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