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一條發了怒的江,這名字真是沒叫錯!”段彪感嘆著怒江帶給他近距離的震撼。
我笑著說:“所以說,老段,你上次能夠在怒江裡死裡逃生,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段彪嘿嘿一笑:“那就是說老子征服了怒江!”
在這裡我們仰著頭可以看到東岸的陣地,偶爾的槍炮聲提醒著我們,一切都未改變,東西兩岸並沒有因為我們這一隊人而有任何改變,我們的生死存亡,無關大局。
入夜了,我躺在竹床上,一條蛇蜿蜒著從我身邊爬過。我靜靜的看著它,以前對蛇的恐懼感好像一下子消失不見了,這是奇怪的現象,難道是經歷過死亡的人就能無視恐懼了?
段彪也看見了那條蛇,段彪看起來對這種軟體的冷血動物很是忌憚,他一下坐了起來,向後避讓著讓那條蛇悠哉的透過。
“安子,你沒看見嗎……”段彪心有餘悸的指著蛇遠去的草叢。
上官于思做出了噤聲的手勢,丘八們立刻放低了身子,伏在草叢裡。
不多時,幾個一身黑衣的傢伙,從山坡的林子裡冒了出來。他們也不知道在哪裡拖拽出了一個能容納二十幾個人的竹筏子,順著江邊把竹筏子栓在了一塊大石頭上,然後幾個人又返回林子裡,扛出來了幾個裹著油布封閉密實的木箱,逐一的擺放在筏子上。
上官于思一揮手,段彪帶著十幾個人舉著湯普森衝鋒槍從草叢裡站起身,慢慢走近了這幾個目瞪口呆的傢伙。
待到走的近了,他們看清楚了段彪他們身上的服裝,其中一個領頭傢伙吃驚的說:“國軍的弟兄?”
段彪壓低聲音:“別他孃的廢話!用這筏子把我們渡過江去!”
這幾個傢伙互相看了一眼,好像也並不怎麼驚慌:“這個好說,怎麼說咱們都是中國人,幫助國軍也是理所當然的。”
段彪也不和他們多說,指揮著人把我抬上了筏子。
那個領頭的傢伙幾乎都是幸災樂禍的說:“軍爺,我勸您幾位別費勁了,這位軍爺傷的這麼重,被江水一泡,只會加重他的傷勢……”
這是被我們都忽略了的問題,用這樣簡陋的渡江工具渡江,江水勢必要湧上筏子,像我這樣的重傷員,傷口要是在江水中沖刷一遍,估計也不用送去手術了,在江裡就會死去。
段彪皺著眉在轉了一圈,用腳踢了踢木箱子:“你的貨物不怕水?”
那傢伙笑:“軍爺,我們的貨都有防水的油布包裹……哎哎哎,軍爺,你要幹什麼?這不能動啊……”
段彪已經開始動手拆著木箱子,他要拿出裡面的防水油布。
這下子這幾個傢伙可急了:“噯,軍爺,這可不行,這是我們的貨,這要是浸了水可就全毀了,你讓我們怎麼和東家交待?”
段彪一肘子把一個靠近他的傢伙推到了一邊:“什麼貨能比人命重要?貨毀了,到了東岸老子賠給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