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壽宮裡,太后跪在佛堂裡唸經,左手的木魚有節奏的敲著,右手一串佛珠有規律的捻著。
“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望你保佑東籬國國運昌盛,保佑靜樂早日醒來,保佑錦兒早日康復……”太后口中唸叨著,無一不是她的心中所盼。
“太后,三殿下求見。”一個宮女柔聲道,生怕打擾了太后唸經。
木魚聲戛然而止,太后臉色極為凝重。來了也好,省得她再派人去尋他。
“有請。”
“是。”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紫色衣袍的人緩緩站定,那絕美的容顏退去了往日的玩世不恭,顯得優雅而沉穩。幽深的瞳孔裡隱隱見得幾分憂色,輕輕抿了下嘴唇。
“孫兒給太后請安。”尉遲宥躬身行禮。
“起來吧,”太后轉過身,那曾經精神矍鑠的臉龐彷彿一夜間老了許多,沉澱著幾許滄桑。“宥兒,你應該知道,靜樂和錦兒從小便陪在哀家身邊。又一向對哀家細心周到,老實說,哀家一把年紀,能活到現在實屬不易,多虧了這兩個孩子陪伴才不至於煩悶。”太后頓了頓,想到這些難免心頭一陣酸楚,一雙眼睛瞬間有些溼熱。
“太后,這些事宥兒都明白,只是有些話宥兒還是要說。”尉遲宥斂去憂傷之色,換上一抹悠然。
“太后,宥兒聽龔御醫說,當晚他們進昭華宮的時候,看到匕首插在秋錦身上。還聽說秋錦替靜樂擋了一刀,是嗎?”尉遲宥狡黠一笑。
“是啊,鍾晴這個人太過心狠,遠不及錦兒善良正義,你要好自為之啊。”想到那一晚的事,太后不由得又捻起了手中的佛珠。
“這就怪了,既然秋錦說是她替靜樂擋了一刀,這樣的話那把刀最後應留在靜樂身上才合邏輯。何以龔御醫進門的時候那把刀卻還插在秋錦身上?太后就不覺得事有蹊蹺麼?”尉遲宥淡然一笑。
“宥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太后慍怒道。
“太后,孫兒此刻證據不足,這些不過是推測。倘若晴兒真的想殺錦兒和靜樂,犯得著在自己宮裡動手麼?這不是引火上身?天下間再笨的人恐怕也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吧?”尉遲宥笑問道。
“宥兒,你不必再說了,自從這個女人進了宮,宮裡便沒有一天安靜日子。不管經過怎樣,這件事和鍾晴絕脫不了關係。這一次,哀家定不能放過她。”太后目光堅定。
尉遲宥見說不動太后,不能曉之以理,只好動之以情。“太后,宥兒身在楚陵國的時候,曾經被刺客追殺,當時若非晴兒出手相救,恐怕宥兒早已身首異處。”
“宥兒,不是哀家不肯放過鍾晴,只是錦兒無端受罪,須得給鎮南王一個說法。你明白麼?”太后極力勸解。
“宥兒求太后救救晴兒,”尉遲宥倏地跪倒在地。
太后見狀趕忙扶起他,“宥兒,這方法倒不是沒有。眼下鎮南王在朝野中實力強大,這事馬虎不得。哀家這裡有兩條路,你且做個選擇。”太后放下手中的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