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酒後,田冀看著范雎道:“範叔,關於這次趙國送趙勝和魏冉去燕國任相的事情,賢卿有什麼看法。”
范雎聞言,輕輕一笑,應道:“大王,本來,按照我們之前的預計,在我們齊趙兩國攻打燕國後,秦魏韓必將出兵攻打楚國。
如此,我們便可以消滅燕國主力,削弱燕國,並將燕國的土地割讓給趙國。這樣一來,燕國既已經無法抵抗,而趙國又從燕國身上嚐到甜頭,並以燕國肥沃的武陽、都亢等地吸引趙國,我齊國再從一旁攛唆,則趙國必將不斷的與我齊國攻打燕國。
如此,用不了幾年,可能我們齊趙兩國就能吞併燕國。”
田冀搖了搖頭,情緒微微有些受挫,嘆道:“可惜的是,趙國雖然吞併了燕國三百里的土地,可是,燕王入朝,趙國輕易的就放過了燕國,而且還派出趙勝去燕國任相。
趙勝這一去,不僅象徵趙國要扶持燕國,而且也表明燕趙兩國再次交好,趙國已經放棄了繼續攻打燕國,說明我們之前的計劃失敗了。”
說著,田冀目光一凝:“更重要的是,趙王同時派出趙勝和魏冉去做趙相,這就表明燕趙秦三國再次聯合起來,這對我齊國可是極為不利。”
范雎聞言,笑了笑,開口道:“大王,魏冉去做燕相一事,是臣鼓動的。”
“嗯?”田冀一怔,想了想,看著范雎道:“所以,範叔之前打算讓魏冉去與公孫操爭鬥,禍亂燕國,然後我齊趙兩國趁機伐燕。”
“正是如此!”范雎點了點頭,接著又沉吟道:“但是,臣沒有想到的是,趙王居然沒有繼續攻打燕國的意思,反而因為擔心秦國的勢力在燕國暴漲,擔心秦燕兩國相互靠攏,而派出趙勝前往燕國任相。”
說著,范雎目光一閃,然後看著齊王道:“大王,趙國如此作為,說明了兩點,其一,趙國對秦齊兩國充滿了警惕,無論是趙國親近燕國,還是派出趙勝去做燕相,都說明趙國表面親近秦齊,但心中卻十分警惕秦齊兩國。
其二,論數趙國周邊的國家,趙國容易攻打的地方就只有兩個,不是燕國就是魏國,如今趙國既然拉攏燕國,而且還派出趙勝為燕相。那情況就顯而易見,趙國接下來的目標就是魏國。”
說到這,范雎從案上拿起酒壺,給齊王斟滿酒,然後敬酒道:“所以,大王,我們要想將趙國的目標轉移到燕國身上,其實說容易也容易。
只需我們齊國繼續交好魏國,限制趙國向魏國擴張,那趙國就只能打燕國的注意了。”
田冀喝了一口酒,沉吟道:“範叔說的有道理。”
說著,田冀放下酒杯,然後看著范雎道:“範叔,關於秦楚兩國在鄧城的大戰,不知賢卿以為孰勝孰敗?”
范雎聞言,沉吟許久,搖頭道:“臣亦不知,秦魏韓三國聯軍中,秦國仇恨楚國,魏韓恐懼楚國,且三國又貪婪楚國之地,所以,三國伐楚必定全力以赴。
而楚國那邊,鄢城至今還沒有恢復過來,楚人恨秦人可謂入骨矣,所以楚國那邊也絕對不會退縮。
對比兩國將領,白起的軍事才在天下事首屈一指的,而楚相景陽雖然不如白起,但是也差不到哪去。
如今景陽率十五萬楚軍堅守鄧城,有鄧城為依靠,又有漢水為後援,白起想要擊敗景陽,難,難,難。”
說到這,范雎拱手道:“大王,雖然臣不知道秦楚孰勝孰敗,但是,臣知道的,我齊國伐楚,則秦國勝,趙國伐魏,則楚國勝。”
田冀聞言,哈哈一笑,應道:“丞相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