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公孫弘臉色沉重的向田文稟報道:“自從去年五月齊將龐煖擔任下邳大夫以來,下邳、逼陽、徐州等周圍各地,相繼封鎖了前來薛地的商路。
其後,去年六月,魯國得到齊國的命令,也封鎖了前來我薛地的道路,去年七月,楚國也答應了齊國的請求,在彭城封鎖了泗水、沂水,禁止商隊前來我薛城。同時,魏國那邊傳來的訊息,齊相范雎多次遊說魏王。
魏王迫於齊國壓力,原本答應賣糧給我薛地的,結果在秋收後,又以備戰為由反悔了。
受此周邊各國的影響,我薛地去年收到的商稅,比往年少了四分之一。
這還不是最關鍵,最關鍵的是,若是今年齊楚魯三國繼續封鎖商路,且楚魏兩國繼續敵對,關閉關邑,互不往來,讓更多的商人從薛地繞道,那麼,我薛地今年收到的商稅,可能就只有往年的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了。
若是沒有足夠的錢,那麼府中門客···”
說著,公孫弘頓時長長一嘆。
此時,魏顯更加沉重的道:“君上,商稅那邊還是小問題,臣負責的糧倉才是大問題。去年魏國沒有賣糧食給我們,可我薛地僅僅只是薛城就有百姓六萬兩千餘戶百姓,如此多的百姓,以薛地的糧食產量,遠遠不能滿足薛地的需求。
若是各國不賣糧食,那我薛地恐怕難以撐到秋收,而且就算我們勉強撐到秋收,可收穫的糧食,也不能滿足我薛地所需。”
田文聞言,目光中頓時充斥著怒火,接著又緊緊的皺起眉頭,一時間額頭上溝壑縱橫。
此時,門客薛宗見田文臉色難看,遲疑了一下,然後硬著頭皮開口道:“君上,還有府中門客哪裡,自從君上失去了魏相位置後,大量門客出走,而現在,因為齊楚魯三國敵視我薛地,魏國也在疏遠我薛地,府中門客聞之,人心浮動。
若是···若是我們不能改變現狀,讓門客放心,那臣擔心,還有更多的門客會離開。”
田文聞言,長嘆道:“從齊國傳來的訊息,齊王恨我入骨,若非齊國現在實力不足,外部條件不好,恐怕現在齊國大軍已經包圍薛城了。
所以,想要讓齊國解除對薛地的封鎖,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魯國一向歸附齊國,只要齊國不鬆口,魯國想來也難。”
說著,田文心中比較煩躁的道:“而楚國那邊也不容樂觀,如今齊楚交好,楚魏交惡,下邳大夫龐煖在楚國名聲極大。所以,無論讓楚國解除封鎖還是讓彭城守淖齒私下解除封鎖,都是很難的事情。”
公孫弘聞言,沉重的道:“君上,這半年來,商路不通,我薛城的收入銳減,現在無論是府中門客,還是薛地的百姓,都因為收入減少,而心有不滿。若是繼續這樣下去,那麼,臣擔心···當年馮諼為君上挖掘的三個洞窟,恐怕全都會崩塌了。”
“狡兔三窟···”田文聞言輕輕囔囔了一聲。
當年他也曾出現大危機,是馮諼為他找來了魏國的援助,籠絡了薛地百姓,與齊王講和並請來了齊國重器禮器,在薛地建立齊國宗廟。
然後,馮諼跟他說,狡兔三窟,可以無憂矣。
可是,現在,魏國在跟他疏遠,外援即將斷絕,齊國與他反目成仇甚至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狡兔三窟已失其二。
若是薛地百姓因為缺糧而跟他反目,那三窟盡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