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冀一聽,深以為然的道:“先生言之有理,寡人也深為憂慮。寡人的國家,南面是強大的楚國,西面是強大的趙國,更致命的是,趙國還一直窺視寡人。
而寡人想要聯合的秦國,又偏偏是現在天下各國中最強大的就是秦國。”
說著,田冀長嘆道:“正如當年蘇子游說先王時所說,趙魏韓三國正是齊國抵擋秦國的屏障,若是趙魏韓三國完了,那我齊國就將直面秦國的兵鋒。
可是,現在如果寡人不聯合秦國,寡人就不知道如何擋住趙國。如果連眼下的危機都渡不過去,那還有誰會顧及未來呢。
所以,就算秦國是一杯要命的毒酒,可寡人這乾渴到極點人,也不得不喝下去。”
說罷,田冀在席上長拜道:“寡人知先生有大才,還請先生不吝指點寡人。”
范雎見此,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道:“大王想問什麼?”
田冀一聽,喜道:“寡人有兩個問題,一個如何不借助秦國的力量就能讓趙國不敢輕易伐齊,另一個則是,天下紛爭廝殺數百年,寡人如何才能結束這個亂世。”
范雎聽到齊王所問的第二個問題,心中立即便有了決斷,然後想了想,開口道:“雖然大王問了兩個問題,但其實只是一個問題。”
田冀一聽范雎不再像第一次那樣應付了事,立即拱手道:“請先生細說一二。”
范雎拱手應道:“大王,當今天下秦國最強,甚至已經展現出侵吞天下的趨勢,韓魏兩國在秦國的不斷打擊下,已經快要成為秦國的屬國了。而且,秦國坐擁關中,地利無雙,只需要有兩萬精兵便可以閉關自守。
所以,秦國雖然與齊國不相連,沒有直接衝突,但大王想要實現大志,那秦國就是大王最大的敵人,是萬萬不能與之聯合的。否則三晉一亡,則齊國也將步入三晉後塵。
現在秦國之所以還未能侵吞天下,各國之所以還能苟存,那是因為秦王少智而秦相魏冉貪鄙短視。
故而,大王對秦國只能以對抗為主,支援三晉乃至楚國對抗,滯緩秦國的攻勢,並在齊國需要的時候聯合秦國,攻打三晉燕國。
除秦國之外,楚國國力其次,同時也是對大王威脅僅次於趙國的國家。不過,好在楚國政治混亂,令出多門,君昏臣庸,大而不強,更與秦國有殺父之仇。
所以,楚國這個國家,正是大王用力對抗秦國最好力量,可以與盟,不可以圖。”
田冀遲疑的問道:“先生,既然楚國君昏臣庸,而且還與秦國有死仇,那豈不是寡人最佳的攻擊方向嗎?寡人為何不能趁秦楚兩國交戰之際圖謀楚國。”
范雎搖頭道:“大王知其一而不知其二,雖然擊敗楚國不難,但佔據楚國卻遠比其他國家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