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條藏青色的腰帶,繡著寶相花的圖案,花紋的邊角用金銀絲勾勒,相比一般的寶相花圖樣,繁重的花式更為立體華麗。
是她父親還沒有去世時,她和父親一起商討,給淮王府的定製瓷定下來的畫樣子。
後來因為工藝太複雜,去掉了金銀勾絲,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母親找了出來,用在了元允中的腰帶上。
她永失所愛。
先是父親,然後是元允中。
“是!”她聲音有些嘶啞地道,“是我娘給元公子置辦的。”
江縣令眼神也瞬間黯淡下去:“這是從下面撿到的。”
他朝下面的那個洞口望去。
邵青呆呆地坐在地上,鄧晨和徐光增正商量著怎麼把人弄上來。
江縣令悵然地轉身。
卻看見宋積雲的視線也落在下面的洞口, 眼角泛著水光。
他輕輕搖頭。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如果當初宋積雲沒有拒絕元允中……
江縣令忍不住將腰帶遞給宋積雲,道:“宋小姐,你要不要留下來做個念想?”
等到元家的人到了,別說是腰帶了,她要再看一眼都難了。
宋積雲垂目,凝視了腰帶良久,最後還是嘶啞著嗓子道:“不用了。”
記得的總會記得,不記得的,這些東西最終也不過是褪了色的繡品。
江縣令訝然。
他沒想到宋積雲心這麼硬。
他頓時替元允中不值,忍不住道:“宋小姐,你可知道,在允中出事之前,他已經上了摺子,調任梁縣縣令?”
宋積雲驚愕。
“他巡撫江西之前,在都察院任職。已是從三品大員。可梁縣縣令只有五品。”江縣令想到元允中為此做出來的努力,他的聲音低沉了三分,“這樣的任命聞所未聞。允中想達到目的,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辭官,重新甄選,自降官身。二是皇上同意,以傳俸官入職。”
宋積雲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