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住進城隍廟後,乾旱仍未緩解,源泉絕流,井水乾涸,田地顆粒無收。”
“府衙的人請來了一位道士,這位道士說,城隍老爺是陰官,需完成祭禮才行。”
“於是鄉民們將她綁住,在身下架起了柴木,在城隍老爺面前點燃了火炬。”
“她被燒死了?”顧予面色難看。
這個世界,佛道中人,也是參差不齊。有憂國憂民斬妖除魔的得道高人,有獨善其身一心修行的苦修士,也有貪婪自私霍亂天下的妖道淫僧。這並不奇怪。
可府衙中人在場,竟然視若無睹,任由愚昧鄉民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草菅人命,連最後一塊遮羞布都不要了,大梁律法禮制,竟崩塌衰敗至此。
“沒有。”女人的聲音帶著幽冷和森寒:“許是上蒼不忍,又或是城隍見到新娘高興,火起之後不久,風雲突變,天降甘霖,滂沱大雨將火熄滅了。”
“鄉民們高高興興回家了,沒有人發現這位城隍夫人還活著。後來,一位心細的俠士將她救了下來,但她已經被燒得如同焦炭,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顧予問道:“她現在還活著嗎?”
“活著和死了也沒什麼分別。”
女人不願多談,問道:“貴客可有佳句?”
顧予一時也沒想到適合的詩詞,搖頭道:“暫無頭緒。”
女人說道:“天色已經不早,貴客不如今晚且在府中休息,明日一早,我讓侍女請貴客用餐。”
顧予想起醉酒老頭的話,雖然不明白他口中的詭異和不祥到底是什麼,但這畫館中人看上去每一個都是人,又不像一個正常人,處處透著詭異,比到了陰宅還令人感到心悸,他不願多呆。
先找到陰鷙公子,他戌時回來,我戌時三刻前離開即可,哪怕踩點在附近尋一間客棧。
顧予做出了決定,出了堂屋,怨毒眼老頭已在門口等著他。
“我認得路,自己回去就行,不勞煩老丈。”
“夫人貴客,我等豈能無禮,還是由我送客人回去妥當。”
怨毒眼老頭像是全程監控,顧予本還待四處打量,在他的催促下,只得回了前院客房。
房門砰地一聲關上,門口傳出窸窸窣窣地金屬撞擊聲,好似鎖門的聲音。
他不會是要將我反鎖在裡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