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一位有過合作的女聲優,個子不高,卻已經努力工作到全年無休的令人乍舌的繁忙程度,至於原因,他曾經在某次必要的聚會上,藉著敬酒問了一下,得到的回答卻是:
“這樣枯燥日復一日的生活當然累啊,我賺了這麼多錢,都沒有時間花出去,只能存下來,看到的也是一串冰冷的數字,然後就沒了。”
“長此以往下去,我有時都會產生為什麼要這麼努力工作的想法,每次工作到半夜回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時候,望著隱射慘白色月光的天花板,我就在想‘要不明天直接就這樣睡過去,睡到自然醒,然後起床看日落夕陽,怎麼樣?’”
“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春源朔笑著回答。
“是啊。”女聲優也笑了起來,不過笑意沒有持續多久,她很無奈的聳了聳肩,“但是,在第二天,那個每天起床的時間點,我醒了,沒有一絲睡意的醒了。”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哈哈,這麼一說還真是悲傷呢,感覺自己像是被世界給拋棄的棄兒一樣。”雖是這麼一說,不過她臉上倒沒有什麼悲觀的情緒,只是風輕雲淡的笑了笑,彷彿那個棄兒不是她,另有其人,而她只是一個猶如春源朔一樣,聽故事的人,“不過,謝謝了,春源桑。”
“嗯?”
“溫柔的傢伙,最較人討厭了!”
這是他印象裡,最後的一句話,之後,兩人就沒有再進行過合作,不過從旁人道聽途說下的描述,那位女聲優似乎是找到了努力工作的意義——成為了一名資深級氪金大佬。
春源朔望著再次將嘴唇抿成一條線的水瀨祈,圓圓臉蛋,隔得近去看,彷彿是鼓著嘴在生著悶氣。
“水瀨桑,是一個人?”
如果一個人外出,像她這樣粉絲數量不少的藝人,確實是要好好的喬裝打扮一番。
至少,在剛才,他就沒有認出來。
不過主要原因所在,還是在那一副幾乎能遮擋半張臉的墨鏡上。
憑誰戴上這個,哪怕是十分要好且相知的熟人,第一時間都有可能認不出來。
更何況是他。
春源朔從墨鏡上收回目光,然後轉向了周圍,就他目前所知的情報,水瀨祈很少會一個人在外邊遊玩,而且還是在這麼一個人流量密集的海濱浴場裡。
工作時間的話,身旁會跟著一位上次見過面的經紀人,平日裡,則是好閨蜜大西紗織。
既然如此,自己那位大模仿家、不務正業、一心只想著混日子當鹹魚、被安逸消磨了鬥志的愚蠢後輩大西紗織,跑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