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果然是神速,才將將不到三日,育沛已經站在極北之地的交界邊緣。
不過此時已是未時,落日西蹉,北海波翻雪浪,撲面而來一股寒氣,大白生的圓潤滾滾,皮毛甚厚,在這凝天閉地的極北之地,倒也安然得很。
幸好育沛捏了個禦寒訣,罩在雪獅子和自己身上,方不覺寒冷。
大白輕輕叫了一聲,便化作比雪獅子略微大一些的兔子,跳到育沛肩上,大白的重量並沒有像雪獅子一樣完全墜在育沛身上,而是輕輕地伏在肩頭,育沛不禁又誇讚大白懂事。
育沛此行是想著捉一尾銀鯉回去。銀鯉一族雖未有成人形者,可是也是有些靈識的,想要捕捉,並沒有那麼容易。
一直用禦寒訣也不是個法子。
育沛向前走去,她記得這邊有一個小小的村落,那時與重闕來過一次。見到了萬萬年都生活在這裡的白令族人。
白令族人天生天養,在這極北荒涼之地世代居住,以冰雪築城,獸血為飲。白令族如今的長老白彰,則獨居在與白令族人相隔甚遠的一座雪峰上。
此時正值風雪將歇,育沛加快腳力向著雪峰行去。
極北之地多白晝,育沛一路行將過去,至雪峰腳下時,天色還明晃晃的亮著,冰鏡一樣的雪峰陡峭直立,在雪峰腰上隱約可以看見白彰長老居住的雪屋。
大白探出頭來,略有些乾的鼻子蹭了蹭育沛,意在詢問需不需要它帶她上去。
育沛摸了摸大白的頭,“好大白,辛苦你了。”大白應聲而出,又變做了之前的大兔子模樣,攀緣登頂均不在話下。
不消片刻,育沛便站在了雪屋跟前,此行尋找銀鯉,還是要這位白彰長老相助才行。
育沛在門口喊了幾聲,屋子裡沒有人應聲,心下嘀咕,這長老怕不是又在睡覺?
育沛傳音入密,只聽得雪屋一聲悶響,似乎是什麼重物砸到了地上。
育沛剛要伸頭去看,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老臉,怎麼說呢,風乾一樣的臉上長著不少的老年斑,乾枯的鬍子貼在凹進去的臉頰上,一雙被眼皮贅肉遮住的眼睛,正充滿怒氣的盯著育沛。
大白倏地一下就躲進艦育沛的袖子中,只有毛絨絨的兔子尾巴對著外邊,
“哪裡來的小娃娃!傳音入密害得老子跌下床!老子正做美夢呢!”那老頭口沫橫飛,直逼著育沛而來。
“白長老息怒,白長老可還記得重闕帝君?我是重闕帝君的來使!”育沛連忙搬出重闕,那老頭一睜,“重闕?”白彰神情嚴肅,眼中流露出不屑,“重闕帝君莫不是為了當年的事來給老子道歉?”
“白長老英明,小仙這就是來為重闕帝君向您賠禮的。”育沛連忙借坡下驢,雖說不是來賠禮道歉的,可是當年的事還是記得的,重闕心比天高,自是不會來向一個白令族長老道歉的。
不過,若是這長老知道這次育沛又是衝著他的銀鯉來的,怕不是要拖著這半截入土的身軀將育沛打出去了。
當年重闕聽說極北之地的銀鯉有化龍之姿,前來極北之地想捉上兩條瞧瞧,卻不想遭到了這位白長老的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