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要讓我說出來嗎?不,不會的,她不會讓我說出來的!喬思明在心裡暗想著,若是她想讓自己說出來,就不會猛然打斷方才的話。
她從來是這樣,秘密到了保守不住的那天,只能是她本人揭露,任誰也不能越俎代庖。
喬思明揚起眉毛,“我想說的是,世曦他自有辦法,這多年來,我不止一次見識過他的本事。每一次都能化險為夷,渡過難關。”他把視線遞給他,“你說是也不是?”他的一句話,隱含著稀釋後的毒素,雖不會立刻致命,卻也會令人頭昏難當。
出其不意地丟過來一頂高帽,正中徐世曦的懷中,他被迫接下。“我會再想辦法的。”他有些悽婉地看了唐黛一眼,隨即走向道路的另一側。
“你究竟要幹什麼!”唐黛的上排牙齒咬著下唇,“每一次……你都有橫插一腳。”把我的計劃全盤打亂。
“我是不想你繼續傷害你自己。”喬思明哄著她。“我是心疼你。”
“你心疼我?”唐黛不留餘地說:“不必了,收起你的心疼,我不需要。”
“你以為我讓你陪同我來榕城,就能代表什麼了嗎?”她毫不掩飾地說:“那你就大錯特錯了!”說完,她也離開了現場。
三個人的爭論,最後只留下一個人守場,這是大多數的肥皂劇中經常會出現的橋段。他們也不免俗套。
我不想代表什麼,我也知道,在你心裡,我始終不能代表。可是,我忍不住想關心你,這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卻在一次又一次的犯傻中,不停重新整理新的記錄。喬思明就這樣傻傻地站了許久,然後,他再次抬起凍僵的雙腿,朝著唐黛走去的方向,遠遠地跟了上去。
任何已經發生的壞事,在得出結果之前,只會朝著一個更壞的方向發展。
此次專案的漏洞,終於驚動了迅元的高層。徐世曦在接到公司打來的電話的那一刻起,就預感大廈將傾。在那之前,他的助理小葉就提前得到風聲,到底是在大公司鍛鍊過的干將,有時候,領導的一個眼神,一個肢體動作,甚至是走路時帶起的一陣風,就能輕易覺察出其中的微妙。她打電話告知徐世曦,讓他趕緊想辦法,趕快做準備。
奈何憑他一己之力,無力迴天。
迅元召開緊急會議。
落座的各位董事,臉色陰沉如喪,形容枯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家裡死了人。
“我早就說了,徐經理太年輕,不能擔此重任。”一個地中海頭的油膩男說。
“你現在說還有什麼用,早幹什麼去了!”另外一個打扮時髦的中高齡女人回嗆他。
“要我說,一開始就應該讓萬經理負責,人家老成持重。雖說在創新性方面不如年輕人,但是積攢的經驗可不是年輕人能比的。”一個和萬鑫恆年紀相仿的中年男人,頗有替他打抱不平的意思。
……
七嘴八舌的議論還在繼續著。
大概是大企業的通病,在會議開始前的十幾分鐘的時間裡,必須要把積壓在心裡的不痛快統統吐露出來。
說出了也不見得舒暢,純粹地過一把嘴癮罷了。
徐世曦安靜地坐在一旁。他沒有權利,沒有能力,沒有臉面,去使他們閉嘴。
“你們這麼會說,怎麼就不去負責?”唐黛實在聽不下去他們烏七八糟的言語。
“我說唐大小姐,這次工程失誤所造成的損失,你們唐氏也要承擔一半。怎麼好像說得不管你的事似的。”時髦女人不甘示弱。
唐黛恨不得操起桌上的水瓶直接衝她臉上砸過去,把她得意的表情砸碎,砸爛。
她是準備這麼做的,只是坐在對面的徐世曦給她使了個眼色,才悻悻地收回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