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舒不由得眉頭深鎖，時光匆匆，亦輝都不知不覺長到了她那時的年紀。
亦輝走時雖是早上六點半，天色早已亮透。
時間尚早，紡織城的大門要八點半以後才會有專人來開起。
徐世曦在幾天前便告知今天要去深圳參加一個研討會，亦舒不懂他們房地產方面的知識，無心去了解。
他不在的這幾天，她總覺得空落落的。望著外面掠過的景色，只是略過。習慣了有他的日子，如何去習慣沒有他的日子？
亦舒坐在809路公交車上，無限遐想。行至半路，聽到車內的報站廣播，才驚覺坐錯了車。而這輛車，正是往悅安路方向行進。
原來當一個人放棄了所有的思想，遮蔽了所有的感知，身體會依照原始的本能，走向她最嚮往的地點。
亦舒在迅元門口的車站下了車，遠遠地，呆呆地看了好久，然後轉車去了紡織城。
——起床了嗎？
亦舒拿出手機，傳送了一條微信訊息。剛一發出，就馬上撤回了。他去深圳肯定有許多應酬，此刻估計還在睡夢之中。
——還沒起來。
徐世曦立即回覆。
——我會盡早回去的，你一個人上班要注意安全，現在要出門了吧。
——應酬很累吧。我剛到店裡。你好好休息。
早點回來……亦舒很想說出這句話，編輯欄內的綠色豎條不停地閃動。最後，勇氣漸失，退出了微信，那條寫到一半的資訊成了系統的草稿。
郭雅眉對亦舒的態度有了輕微的好轉，至少不再刻意針對了。
亦舒不解，自然也不探究。只當是她珍惜失而復得的工作，適當收斂了。
中午買完飯回來，看到她站在靠邊的樓道口，面前站的應該是她的父親。只看得見露出的橘色的馬甲邊，是紡織城的工作服。其它部分被門板遮住了。
“亦舒，下班了來聚一下吧。”顏路站在門口，雙膝微屈，“我把他正式介紹給你認識。”
亦舒從裡面走出來，拉著顏露走到一邊，“你這麼過來了？”
“我今天休息，所以過來看看你。”她看著她，把頭髮挽到耳後，“上次跟你說的不清不楚的，今天藉此機會跟你說清楚。誰讓你是我的閨蜜呢，我對我媽都沒有這麼實誠。”
亦舒怔了怔，顏露說的話像是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她僵笑，“去哪裡？”
“還沒想好，我等下微信發你。我呢，到處去逛逛，你呢，就好好上班。”
知書茶餐廳。
亦舒站在馬路對面看到亮著名為“知書茶餐廳”的發光字，門口站著顏露，正衝著她揮手。
餐廳前面的廣場上停滿了車子。
“你怎麼才來，我肚子都餓扁了。”顏露假裝抱怨。
“找錯地方了。”亦舒看了旁邊的陸旭杲一眼，“還沒有到這裡的公交。”
“你就不會打的過來呀。”顏露慨嘆，“沒見過像你這麼省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