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上白班顏露六點就能到家,哪怕有事晚歸,她也會打電話知會家裡一聲。
在亦舒的看來,儘管顏露表現出來的都是大大咧咧,淡然處世的態度。可是她十分重視親情。家庭關係佔據極其重要的位置。
“師傅,去凱盛。”她想起來她常去的地方就是串燒店了。與市中心形形色色的酒吧,KTV不同,工業園區附近只有餐飲店。
下了車,往北面走去。
這裡到了晚上,總是如此熱鬧,喧囂掩蓋著喧囂。濃厚的市井氣息。忙碌一天後,來自同一城市的老鄉圍坐在一起,點上一桌子的菜,大口吃著,大聲嚷著,盡情釋放,盡情暢飲。
亦舒顧不得他們,在堆滿物品和腳踏車的走道上歪歪斜斜地向前走去。
顏露果然在串燒店。
旁邊好像坐著一個不認識的人。
今天店裡的人並不多。
“顏露,你媽媽找你都急瘋了。”亦舒走到她的身旁,彎下身,低聲道:“我也很擔心你,好些日子不聯絡了。”
顏露打了個嗝,抬頭看了看亦舒,被頂上的燈光刺得閉上了眼睛,“你還會關心我嗎,你不是早就去當你的店長了嗎。”
“我知道是我不對,沒有跟你解釋清楚。”亦舒侷促不安。
“別說了,多說無益。”顏露的思緒漸漸情緒起來,“我也不想聽你說。”
“好,你不想聽,那我不說,但是你可以不可以先回家去,你媽媽很擔心你。”幾乎請求的語氣。
“不回去。”強硬的回答。
“你就是蘇亦舒吧。”坐在旁邊的年輕小夥站起來說道。
“我是。”
“顏露跟我說過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他緩緩道來,“她今天心情不好,你別往心裡去。”
亦舒點點頭。她自然不會往心裡去,要說這件事本身的錯處就在自己身上。腦中浮現出很多畫面,雜亂無章。或許每一段友情都要經受考驗,無關乎矯情,只是一種必須的證明。哪怕是形式化的證明。
“你是?”亦舒問。
“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陸旭杲,凱盛新來的發貨員。”
“那之前管理發貨的陸旭陽呢?”
“他是堂哥,結婚後家裡不希望他再做發貨員了,就辭職不幹了。”他頓了頓說,“正好我剛要找工作,就把我介紹過來了。”
陸旭杲讀懂了亦舒眼神裡的疑惑,“我看顏露好像心情不好的樣子,怕她會出什麼事,所以就……”
“你說這麼多幹嘛。”顏露繼續喝酒,“我會出什麼事。你是咒我嗎!”
亦舒奪過酒杯,“別再喝了。難道我在你心裡罪無可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