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離市中心也不遠,公交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她寬慰她,“你也先別急著失落,我去不去的成還不一定呢。”
“就是嘛,去不去的成還不一定呢!”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極具穿透力的傳來。
“哪裡都有你,典型的不說話會死。”顏露撇過頭,毫不客氣地回擊。
郭雅眉被顏露的話噎到,半晌她才說道:“你激動什麼,反正你是肯定沒機會去的!”
顏露氣得咬牙切,正欲起身,被亦舒按下了。她對她使了個眼色,告訴她息事寧人。
“那我先恭喜你了,從此我們的世界終於一片祥和了。”
“哼!”
郭雅眉得意的回聲在她離開食堂後的好長一段時間,還一直迴盪著。
“你幹嘛不讓我去撕碎她那張小人得志的嘴臉?”顏露怒氣未消,餐盒裡的炒麵還剩一半沒吃完。
“算了,何必以惡治惡。”
可能郭雅眉也有難言的苦衷吧?亦舒心想,就算沒有難以言說的傷心事,每天對著那些形形色色、千奇百怪的客戶,甘之如飴地接受他們的刁難,內心左右搖晃的天平早已嚴重傾斜,只能在生活中對不喜歡的人藉機發洩。固然是自私,可若只是在言語上囂張,也不必與之計較。吵架的雙方,或輸或贏,心情具會受影響。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活法。
走出食堂,吹來的風攜帶夏天的氣味。好奇怪,半個月前,冬風賴著不走,才只過了半個月,夏風便來湊熱鬧。短暫的春天被擠壓在小小的空間裡,隨著失去的時間一同逝去了。
下午,劉寒璋讓在坐的客服分成兩批,一批先忙接待,另一批去到隔壁的會議室。這幾天議論紛紛的事情終於有了答案。所說內容跟流傳的版本契合度極高。
會議結束後,劉寒璋把蘇亦舒單獨叫到辦公室。看得出來,雖然平時她對人很嚴苛,哪怕對亦舒也是如此,但同時也十分器重她。
這一切郭雅眉看在眼裡,恨在心裡。
一個人極有可能默默走向孤獨。面對未知的生活,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嘗試的勇氣。可幾乎所有人都有逃避現實的心態。
亦舒還是更想去擁抱新的生活吧?這麼多年來,一直困在這個彷彿被人遺忘的地方,連自己都快忘記一些美好的願景了。在逐漸被社會,被環境同化,熔鑄的瞬間,又會豁然覺醒,難道真的就這樣度過一生了嗎?
亦舒用餘光掃視了一下顏露。真的要獨自離去嗎?這兩年,她為她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郭雅眉。眼下,難題全部丟給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所有無法排遣的愁緒,只待時間來消去。
夜晚的風,降了溫度,清風陣陣,輕輕地,緩緩地……
可卻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