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初夏,楊建亭很是鬱悶。
沈南市場不是久攻不下,更不是陷入膠著,而是徹底打不開了,不論他使出渾身解數,這些招數都如石沉大海,沒有激起半分漣漪。
按照秦東的分工,羅玲負責省內六大市場,沈南就是其中的重中之重,她不得不來到沈南,其實,骨子裡她也納悶,楊建亭也算是公司的後起之秀,怎麼在沈南市場上一點起色都沒有。
簡短的市場調研後,羅玲與楊建亭會面。
這兩個多月的沈南之戰,楊建亭掉了十斤,看著瘦得皮包骨頭的楊天真同志,羅玲露出了兩個漂亮的酒窩。
“姐,我真笑不出來,一笑扯得嘴唇疼,這裡全是口瘡……”楊建亭離羅玲遠一點,上火後他的口臭特別厲害。
“我也笑不出來,”羅玲這樣說著,還是笑得好看,“我看啊,這兩個月,人家北冰洋根本沒有理你,你啊,跟周伯通一樣,練的是左右互搏……”
說著,羅玲又笑起來。
啤酒西施的到來,暫時讓楊建亭的焦躁安定下來。
“姐,你的意思是我在跟自己對打?”楊建亭很聰明,馬上聽明瞭羅玲的意思。
“對啊,人家北冰洋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你呢,覺也不睡,飯也不吃,折騰來折騰去,人家沒事,你先把自己折騰倒了。”
真不愧是啤酒西施,這眼睛真毒。
“姐,我不折騰還能怎麼辦?”楊建亭無奈,“總不能什麼也不幹吧,人吃車跑,都得要錢……”
“我知道,”羅玲笑道,她走近窗前,“這沈南城,看來是太平靜了,馬上就要世界盃了,我們得讓這座城市熱鬧起來……”
她注視著北冰洋的大門,“他們要穩,我們就要亂,亂了我們才有機會……”
亂?
楊建亭突然笑道,“我明白了,姐,你看我的,下面一個月,我把沈南城攪個天翻地覆……”
羅玲走後,楊建亭飯也不吃了,驅車直奔山海省輕工學院。
系主任董青鯤,當年由秦東牽線搭橋,擔任過孔孟啤酒的技術副廠長,雖然現在不幹了,但當年那份情義留下了。
負責沈南市場的是孔孟啤酒的副廠長——少壯派宋運成,與老廠長李學義相比,他更回大膽也更加激進,孔孟啤酒很早就開始向周邊市場擴張,今年直接瞄準了省會市場。
兩人見面是在微山湖魚館,一家地道的山海館子。
見面寒暄,賓主落座,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楊建亭慢慢切入正題。
“唐兄,也不怕你笑話,我來沈南兩個多月了,竟是寸步難行。”
喲,說實話了,宋運成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個小夥子,且看他怎麼白話兒。
“我來沈南,是我們秦董力排眾議,全公司上下都看著我呢,我打贏了,當個分割槽經理是少不了的,打輸了,抬不頭來是小事,進步怕是要延後十年了……”
雖然是酒話,可是也說到了宋運成心裡。
“老兄您虛長我幾歲,其實也一樣,”楊建亭觀看著宋運成的臉色,“我聽說李學義快退了,你是人選,在沈南市場上有建樹,你接班就穩了。”
宋運成不為所動,“喝酒。”他端起了杯子,率先自己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