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東真的認為,杜源就象李安《飲食男女》中的那個父親,做好了一桌子菜,三個女兒卻各忙各的,都不回家。
今天,小桔媽罕見地提前回來了,到了飯點的時候,多少天沒有露面兒的杜小樹也回來了,杜小桔也從自己的小家回到孃家,不一會兒功夫,武庚和柳枝也匆匆趕了過來。
當薩日朗帶著愛人和孩子最後進門,一家人罕見地聚齊了。
看到杜小樹回家,杜源心裡欣喜,可是鼻孔中只發出一個音節,當看著大家都進了家門,老頭的臉上就繃不住了,趕緊到廚房裡忙碌起來。
“我姐夫呢,”杜小樹抱著小秦巡,就開始尋找秦東,“這話兒怎麼說的,好好的為什麼要拋?”
杜源這才知道,是秦東把這些人都聚在了一塊。
“大東回來不?”武庚坐在沙發上,臉上平淡,心裡著急。
“他今天去了揚州了,公司讓他把揚州啤酒再管起來。”杜小桔脫下外套就走進廚房。
揚州啤酒跟唐朝啤酒一樣,秦啤收購後也一直處於虧損階段,秦東身在西安,鞭長莫及,可是既然要他管起來,他就有辦法。
他的辦法就是聘請當年雲海啤酒的侯勇擔任揚州啤酒的總經理,複製西安唐朝啤酒的一套打法,從產品、營銷、管理上,力爭一年內讓揚州啤酒脫胎換骨,扭虧為盈。
“這小子,這才去了秦啤不到一年,銷售、北方、南方,都有自己的嫡系了。”武庚對秦東看得明白,他也清楚秦東的野心,這小子的目標當然不在嶸啤!
“嫂子,你倒是說說啊,是全拋還是就拋一部分?”薩日朗也進了廚房,加上柳枝和跟進來的杜小樹,一時狹小的廚房裡都轉不身來了。
“全拋。”杜小桔一邊切菜一邊回應著。
“天天漲呢,這就拋了?”小桔媽不樂意了,可是她相信女婿,“再等等,等過兩天我再拋。”
“拋吧。”柳枝對武庚道。
武庚摩挲著鬍子,“大笑笑姥姥說得沒錯,天天漲,一天就是好幾百塊錢……嗯,下個星期就拋,不差這一個禮拜。”
杜小樹沒有說話,知子莫若父,杜源卻知道,這個兒子心裡有主意。
“聽你姐夫的,沒學你媽,磨磨蹭蹭。”杜源囑咐兒子的方式,依然是一幅板著臉的樣子。
杜小樹答應著,用兩根手指頭夾起一塊炸裡脊,逗得小秦巡馬上跟著模仿,恨得杜源拿起筷子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兩根手指,“有個當舅舅的樣兒!”
時間如水,緩緩地從指尖間溜走。
當秦東從揚州回到秦灣,已是12月15日傍晚。
不象揚州的溫暖,秦灣此時已是北風凜冽,滴水成冰。
“哎呀,還是家裡暖和。”暖氣燒得熱熱的,一進家門,小秦巡就象個小火爐一樣撲了過來。
秦東開啟包,拿出揚州的特產,杜源就已經張羅晚飯,“爸,我陪你喝一盅。”杜源已是笑著在飯桌旁坐下。
“嗯,揚州的水土養人,大東去了趟揚州,都年輕了。”小桔媽心情很好,股人價一個勁地上漲,她每天夢裡都是笑醒的。
“他呀,本來也不老。”杜小桔笑著看著自己的丈夫,“再年輕,還能回到十八歲。”
“我每晚都是十八歲……”秦東笑著小聲在杜小桔耳旁私語道。
“去……”杜小桔一擰秦東的腰,下意識地看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