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的桑塔納停在二廠樓前,老聶和老孫各領著自己的兒子早就等候多時了。
“新鳴,小武,叫秦廠長。”見秦東下車,老聶忙囑咐自己和老丁的兒子。
秦東眼光打量著這個個頭和自己差不多的男人,聶新鳴,三十多歲,一臉陰沉,在自己面前卻沒有那種誠惶誠恐。
“秦廠長。”聶新鳴低沉地喊道。
秦東沒有答應,他注視著二人,聶新鳴直視他的眼神,可是丁武的目光遊移不定,不敢與他對視。
“犯什麼事進去的?”秦東開口了。
“我是打架,他是搶劫。”聶新鳴答道。
“嗯,能吃苦嗎?”秦東又問道。
“能。”聶新鳴道,“在裡面什麼苦都吃了,出來後沒有什麼苦不能吃。”
“好,到洗瓶車間刷酒瓶吧,到辦公室找黃波,他給你們安排。”秦東又看一眼丁武,轉身進了辦公樓。
“行啊,”老聶臉上一臉千恩萬謝,洗瓶車間雖然髒點累點,但終於有工作了,還是二廠的職工,福利都比總廠和一廠高著一截。
“讓我們刷酒瓶?”丁武顯然不樂意了。
“刷酒瓶怎麼了,”老丁踢了自己兒子一腳,“我不是跟你們說過嗎,人家秦廠長也刷過酒瓶。”
“走吧。”聶新鳴倒沒說什麼,他看看丁武,就往辦公樓走去。
……
秦東接受了兩名刑滿釋放人員的訊息很快就刮到了總廠,周鳳和的眉毛就擰到了一塊。
“老武,你得說說他,”周鳳和看著嬉笑著的武庚,“秦東到底年輕,臉上薄,扎不住口子,這一下子進了這麼多人,還有從裡面放出來的,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這事武庚聽柳枝說了,人家都跪下了,如果換作他,他當時也會那麼做。
“噢,”聽說事情緣由,周鳳和的臉色就變了,“是啊,也不容易……”都是父親,將心比心,周鳳和也能理解,原則在親情面前也會鬆動。
“老陳不是也蹲過監獄嗎?”武庚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