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全市四家啤酒廠,以後不差你們嶸啤一家,你們的啤酒我們菸酒公司一瓶也不進!”孫葵榮騰地站了起來,“我們新賬老賬一塊算,現在就算!”
其實,從嶸啤灰頭土臉地撤出來,孫葵榮早已想明白,誰在後面搞他,今天見到魯旭光他就更明白,到現在他的那傢伙什還不好使,不知是嚇的還是被這一腳給跺的!
“怎麼算?”他站起來,秦東倒慢悠悠在他跟前坐下了,搞得他倒象是個外來人,要跟秦東彙報工作似的。
“怎麼算?”孫葵榮臉上的肌肉就抖了起來,“這賬還用我跟你算?你們自己個不知道?壓庫了,小夥子!”他譏誚道,同時伸出拇指和小指,“六千多噸的庫存!我實話告訴你們,武庚住院也沒用,老陳找區裡沒用,找市裡也沒用,我們都彙報到省公司了,省公司也要收拾你們……”
他的眼光一掃屋裡各廠的領導,大家都是一縮脖子,很害怕也象嶸崖啤酒廠一樣被收拾了。
“省公司也想看看,誰給你們的膽子,敢要百分之五十的自銷權,啊?”孫葵榮的聲音很銳利,刺激得大家的耳膜發癢。
這次,輪到秦東了,秦東的臉色也變了,所有的東西都串起來了,那封舉報信,塞到周鳳和門縫裡的舉報信,列舉了自己的十大罪狀,不是特別“關心”自己的人都寫不出來!
能塞到周鳳的門縫底下,這個人也一定是廠裡的,廠裡跟孫葵榮走得最近的就是自己科裡那個開票的,也只有他,知道庫存的數字。
“孫葵榮,”眾人一愣,孫葵榮也是一愣,秦東直呼其名了,“我們廠的庫存你知道得挺清楚啊!”
啪——
秦東拍著桌子站了起來,眾人又嚇了一大跳,“你,你敢在菸酒公司跟我拍桌子?”孫葵榮鼻子嘴唇亂抖,“你敢跟我拍桌子?你等著,一瓶嶸啤的啤酒也不進……我們以後一銷秦啤,二銷白沙,三銷海城,就是不賣嶸崖!”
秦東冷笑,“你想進我們也不賣!你乾的那些事,我知道了,”他用手指一指孫葵榮,“記住我的話,我必加倍奉還!”
啪——
秦東又一拍桌子,孫葵榮一個激靈,就又看到了那雙大眼珠子,他的下面沒來由一陣緊縮。
秦東分開眾人就走了出去,孫葵榮還在後面罵著,“鴨子肉好吃就是嘴硬……沒我們菸酒公司,你們嶸崖廠就等著倒閉吧……”
眾人又一次圍了上來,溜鬚的,拍馬的,陪笑的,點菸的,孫葵榮這才冷靜下來,他朝樓下一指,“大家都看著,這就是下場,我說,嶸崖啤酒廠撐不到過年,你們走著瞧吧!”
不用走著瞧,坐著也能瞧出來。
海城啤酒廠的副廠長也想爭取自銷權的,可是現在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菸酒公司不賣我們的啤酒,那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最後還得低頭,就怕低下頭還不知道讓人整成什麼樣子……”白沙啤酒的銷售科長小聲嘆道。
“小夥子太年輕……”
“可是人家是陳世法眼裡的紅人,也是區裡市裡的紅人,紅得昏頭了……”
……
區裡,梁永生、王從軍其實也都在看著哪,市裡糖業菸酒公司這次很堅決,他們從省裡拿到了尚方寶劍,“老王,如果菸酒公司不進嶸啤的啤酒,嶸啤能撐到年底嗎?”
辦公室裡,梁永生憂心忡忡地問王從軍。
“走一步看一步吧,秦東的鬼點子還是挺多的,”王從軍似乎更樂觀一些,可是也樂觀不到哪去,現在,全區甚至全市上下都在看著嶸崖啤酒和秦東怎麼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