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有個太陽，水中有個月亮，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311宿舍裡，陳曉春對著鏡子梳著頭髮，一邊哼唱著《雪城》的主題曲，老苒拿起自己飯盆放在陳曉春耳朵邊上用筷子用力一敲，“你知道什麼，知道吃飯不？”
“知道，知道。”陳曉春笑了，順手把鏡子扔到了床鋪上，可是嘴裡仍然不停，“……哪個更圓哪個更亮，哎嗨哎嗨呀……”
“下雨了，天晴了，天晴別忘戴草帽……”老苒穿上背心，“這大熱天的，沈南這叫什麼天氣，能把人曬掉層皮，能喝上杯啤酒就好了……”
“秦東說回來吃飯……”熱合曼道，“我給他捎兩個饅頭……”
“嗯，李墨梅家的飯是不好吃……”老苒笑了，昨天晚上秦東在李墨梅家吃的飯，人家兩口子都很熱情，豐盛的四菜一湯，又搞了一些散啤，兩人陪著秦東喝，喝到最後，秦東竟然是讓李墨梅馱著回來的。
“女人不端杯，端杯不女人……”
老苒算是對李墨梅念念不忘了，幾個人剛要出門，樓下就有人開喊了，“311，311……”
這麼大的嗓門，不是秦東是誰，李簡趴在窗戶上往下一看，少言寡語的他立馬興奮地朝樓下揮著手，又手足無措地放下手裡的飯盆，人跑出門去才喊了一聲，“快下樓啊。”
嘿，這是遇到什麼事了，老苒、熱合曼幾個人快速跟了上來，等跑到樓下，幾個人立馬眉開眼笑了。
好傢伙，腳踏車的後座上馱了兩捆啤酒，前面的車把上還掛了兩個暖水瓶，不用猜，肯定是散啤。
熱合曼一人提了兩捆啤酒就往樓上走，陳曉春接過兩個暖水瓶，“秦東，這想什麼就來什麼啊，天熱別忘喝啤酒！”
“你這會兒知道了？”老苒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好，中午會餐，我去多買幾個菜……”
噔噔蹬上樓，看也不看把褥子底下的飯票和菜票都抓在手裡，噔噔蹬又下樓，直接殺奔最近的二食堂，身後是急匆匆跟過來的熱合曼、李簡……
“燉土豆、炒茄子、涼拌粉絲，油炸花生米，……”
幾個人一口氣點了七、八個菜，菜全是大鍋菜，油水也不多，老苒一咬牙，“八條把子肉……算了，剩下的這些肉我全要了……”
李簡來到大浴盆跟前，白色的浴盆裡盛滿了米飯，食堂裡的大師傅都是先用大鍋煮米上屜蒸熟，然後放到浴缸裡蓋上棉被燜著……
“八斤米飯。”吃慣了大米的人，對北方的麵食不感興趣，今天聚餐，他也奢侈一把。
嚯，整個食堂裡就不看別人了，都在看著311宿舍這幾個牛人，人人手上都端著兩三個飯盆，昴首挺胸走出食堂。
還沒走到宿舍，老苒就聞到了肉香，快走幾步跑進去，看著桌上擺著的一大塊豬頭肉，他抽著鼻子，歡喜得手都直哆嗦。
捆啤酒的尼龍繩，秦東綁在了幾張床之間，用來搭毛巾，“九轉大腸，留個念想，”他看著眉開眼笑的老苒，又一指眼前的肉和菜，笑道，“老大哥？同志們？還站著不動呢？”
“喝！”熱合曼的喉頭急速地動了動，一瓶瓶啤酒直接用牙齒挑開，“咣噹——”八個大綠棒子直接碰到了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
咕咚咕咚——
涼爽的啤酒灌進肚子裡，雪白的泡沫就順著嘴角溢位來。
“好喝！”陳曉春是一抹嘴巴，可是接著又把瓶嘴放進口裡，人家秦東已經吹瓶了！
啤酒下肚，舒服的感覺立馬穿破身上的每條神經，從每個毛孔中散發出來……
“吃菜。”老苒一手拿著瓶子一手拿著筷子，夾起一塊肥甸甸、油滋滋的豬嘴就填進自己口裡，“嚯，痛快，在家裡也沒這麼痛快。”他意猶未盡地補充著。
“對，好久沒這麼痛快了……”熱合曼夾起一條把子肉，一塊把子肉三下兩下就不見了。
“秦東，哪來的啤酒？”李簡吃得還斯文一些，就著崩脆焦香的油炸花生米喝起啤酒來更有一番滋味。
“北冰洋給的……”秦東用牙又開了一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