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找物件都擦亮眼睛啊,不是這樣的不找,聽明白了沒有?”一個老大姐以過來人的口氣教訓著身旁這些年輕的女工。
無形中,秦東已經成了餅乾廠女工找物件的標杆。
“是啊,我們也找這樣的,”另一個樣子有些潑辣的年青女工突然喊道,“小桔,你物件明天還來不來,捎我們一段吧……”一陣歡笑聲就隨風飄了過來。
物件?
車裡的杜小桔早已羞紅了臉,連開車的劉師傅也回頭看著她笑了。薄暮中,秦東早已握住她的手,杜小桔稍稍一掙扎,還是讓秦東把自已的手握在手裡。
杜小桔身上帶著牛奶和庶糖的香甜的味道,馬上讓秦東盪漾在幸福的漣漪中。
……
冬天天黑得早,回家鍾家窪,路燈都早已點亮。
剛走進院門,秦南就神神秘秘地迎上來,“哥,小桔姐,你們快看看,小樹他……”
“他怎麼了……”剛才還是與秦東柔情蜜意的杜小桔馬上變了臉色,秦東話還沒有出口,她就匆匆跑進屋去,卻看杜小樹和鍾小勇都在,屋裡秦東那張簡易的鋼絲床上早已鋪開,上面放著一張張鈔票,兩塊的,五塊的,十塊的……還有十幾張花花綠綠的票子,上面印著的頭像赫然是外國人。
“小樹——”
杜小桔一把拉住了杜小樹的手,“你又去收費了?”說到這裡她又想到了那日的情人湖,她俏臉一紅,不安地看一眼秦東,聲音小下來,“還是又幹什麼壞事了?”
“姐,你可冤枉我了,”杜小樹笑嘻嘻地站起來,拿起床上那張100元的票子,“東哥,這張是一百的嗎?”
“哦,這是一百美元,”秦東接過錢,重生後再一次手握美元,感覺真是不一樣,“這裡有多少?”他看看杜小桔,示意這事他是知道的。
杜小桔提著的心驀地放了下來,只要秦東知道,杜小樹就翻不起什麼大浪來,““我來數吧。”
她把肩的上挎包放到一邊,十根修長皎白的手指象變魔術似地把床上的錢歸攏到一處,接著就是眼花繚亂地把一摞錢分類歸總。
哦,這一手讓秦東、杜小樹、鍾小勇都看呆了,會計就是會計啊!
“總共是人民幣七百五十塊,這是……三百五十二塊錢。”杜小桔雙手一捋,大大小小面額的美金立馬在她手裡理順了。
“這也有三百五十二塊錢?”秦東接過美元,看向杜小樹。
“東哥,我就是按你的意思,賣給咱們的人五塊錢一個,賣給美國人兩美元一個,那些美國大兵喝得都不少,他們說話我也不明白……”
“東哥,小樹就是沒找人家錢……”鍾小勇也不知是告狀還是誇獎。
“小樹那可不行,”秦東故作認真道,“人家給你這是一百美金,相當於人民幣三百多塊呢,你就給人家一個五毛錢人民幣的打火機……”
“打火機?”杜小桔接過秦東手裡的美元,“你們……把打火機賣給了美國人?”
“美國人算什麼,”杜小樹和鍾小勇接過秦東遞給他們的錢,每人二十塊,這是他們一天的酬勞,“這幾天他們走到哪我們就賣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