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得到的“通行證”想必就是那隻黃金夜鶯。
坦白說,那也是彌羅自己需要的東西。
雖然被要求抵抗到腦死亡為止,但“殺掉對手”同樣是指令的終止條件。觀測者零三將那個條件放在第一位,就說明“它在機率上可以被實現”。
將理論上的不可能變為可能,他需要的前提條件大概就是那隻黃金夜鶯。為此他也在不斷地消耗著對手的耐心,引導對方去採用“那個辦法”。
他打碎安歇丘旅館的窗戶,從旅館正門溜回黃磚路上。另一座紅色電話亭觸手可及,他總算搶在對手破壞公物前閃了進去。
從亭子側門衝出後,終點站近在眼前。隔著十數步的大理石階梯盡頭,老舊劇院的紅布簾正微微搖盪。
他飛進簾後。一個穿著白手套黑西裝的魔偶冷冰冰地注視著他,表情有點像它的主子。彌羅不禁放聲大笑,然後隨手扭掉它的腦袋,鑽進劇院更深處。
“喂,伊登,不要自閉了!出來看煙花啊!你後院都要被人炸飛了!”
彌羅興高采烈地跳到舞臺上,一腳踢碎撲上來的木偶演員。劇場內當然空無一人,他也毫不在乎地繼續大肆破壞那些木偶魔像。
“……瘋完了嗎?”
席間傳來了少年冰冷的聲音。
他從臺前望去,紅衣的影子自觀眾席後方走來。少年踩在燈光陰影的邊界上,態度冷漠地盯著他。
彌羅思考了一會兒。
“其實我覺得還有點沒過癮……不如我們再來一圈吧?”
他笑著抓起一顆木偶腦袋,把它當成皮球那樣拍了起來:“說到底你也不能真的殺了我吧?到底要把我怎麼樣呢?就算四肢都斷掉,我也還是可以用意念力繼續帶著你朋友的手逃跑。你好像根本沒辦法治我嘛。”
“確實不能讓你再逃下去了。”少年冷冷地說,“你出去了就是禍害其他人,還是在這裡待著吧。”
他肩上的黃金夜鶯仰頸長鳴,舞臺後方漆黑的幕布驟然亮起。彌羅扭頭看去,看到幕布上畫著一片陽光燦爛的盛夏庭園。
他了然地微笑起來。
浴火的紅衣向他撲來。於是他張開雙臂,傾身後倒,和對方一起跌入美麗的庭園之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