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璜不理他,又踢了俘虜一腳。魚骨號的主人像被烈火灼烤一樣汗流不止,表皮滲出發紅的液體,露在空氣中後立刻凝結起來。他斷斷續續地說:“我們是……利威達亞。你的所作所為會被記住……”
“記你媽啊。”荊璜踹著他的肚子說。
“我們的力量遍佈聯盟周邊。”主人的話因疼痛而發顫,喉嚨裡有股奇特的嗡嗡聲,“我們,就算是聯盟的法律也不能阻止……”
“你廢話,”荊璜說,“老子搶的就是你們。你要是合法的,油水肯定少得一批,我搶窮鬼幹嘛?”
主人顫抖的軀體僵住了。他突起的眼球先是盯著荊璜,然後緩緩轉向雅萊麗伽,在兩人間來回移動。
他突然停止了呻吟。“寂靜,”他說,“黑燕之船,玄虹之玉,你們是寂靜。”
荊璜又踹了他一腳:“寂你媽。少說這些有的沒的。貨呢?再不交代老子骨灰都給你揚咯。”
“玄虹先生不可以啊。”莫莫羅急切而真摯地說,“請您仔細想一想,我們身處的宇宙是多麼深遠浩蕩,星辰們閃耀、衰弱、誕生、毀滅,如此在生與死間無限地輪迴著。這是多麼寂寞又溫柔的世界!生命也和星辰一樣孤獨啊,每一個生命都值得珍惜……”
“珍惜你媽。”荊璜說,“你上次光是光線亂射就打爛了三顆衛星,要不是跑得快早他媽進去了。個倒黴玩意就知道頂風作案。”
他又憤憤地對著魚骨號主人一陣亂踹。
主人悲慘地呻吟低號著。那令人髮指的行徑讓羅彬瀚也無法再坐視下去。他趕緊上前,把荊璜拉到一邊。
“荊哥,荊哥,可以了。”他拍著荊璜的肩膀說,“骨灰可以揚,媽咱就別問了。這年頭想混出點樣子的,誰還不是個鐵血孤兒?都別提了,別提了。江湖恩怨不涉親媽。”
荊璜不耐煩地打掉他的手:“媽個頭,覃桑沒媽,他們統一繁殖,出生後就交給軍隊管理。別擋我逼供。”
“別啊。”羅彬瀚說,“我來吧,我最擅長這個了。”
荊璜懷疑地看著他。
“我家裡那幾個親戚的小孩玩失蹤,哪個不是我去套話捉回來?”
最終羅彬瀚得到了許可。他在魚骨號主人面前盤腿坐下,很想抽根好品質的香菸,可身上沒有。他只能滿懷寂寞地拿出自己的銀質打火機,一下一下地打火玩。
“老哥,苦不苦?”他幽幽地對魚骨號主人問。
對方目光呆滯地瞄著他。羅彬瀚把這當做預設,於是深長地嘆了口氣。
“苦就對了。”他憂傷地拍著對方軀體中段說,“這就是生活啊。”